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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為伏昭拂去滿頭碎雪,嘗試著繼續將聲音放軟:「我知道你對我也是真心的,對不對?」

那一襲花開並蒂的大紅嫁衣變成了清風朗月的雪白道袍,與天地雪色映襯,更加道骨仙風,秦彌遠原本的五官生得也是很柔和的,尤其那雙眼睛,同他身為白鵲時一模一樣,瀲灩如水,脈脈溫柔。

伏昭目光複雜。

神獸天生有最精準的直覺,能輕易分辨一個人的善意與惡意,雖然改換容貌隱瞞在自己身邊這麼久,但他知道,秦彌遠真的沒有過任何不利之心。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故事、預言,命中注定會相愛的人?

伏昭不信命,甚至嗤之以鼻,可今日不知為何,卻想說服自己相信。

伏昭終於再次開口了,秦彌遠看到他神色晦暗,輕輕挪動嘴唇:「我聽說過你。」

被仙門譽為晴光君的傑出後輩,與辛晝並稱為蓬萊雙璧,但跟辛晝鋒芒畢露的作風不同,晴光君行事溫和低調,鮮少露面。

或許是因為身上一半魘族血統的緣故,他並不像很多仙門中人一樣,將所有魔修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自然,他在仙門中的威望也遠遠低於辛晝。

若是辛晝那樣的人,自己肯定毫不猶豫直接拔槍相向了,伏昭想,但他不一樣……容貌可以偽裝,性格也可以嗎?分明是如此溫柔的一個人,會給他做甜糕,會幫他縫外袍,會眼眸彎彎地笑著看他,會在晚歸時提燈在門口等候他歸家。

這種平凡的溫暖與幸福,自從視為母親的神女死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得到過了。仙門的人見了他喊打喊殺,魔門的人見了他大氣都不敢喘,除了白鵲,只有白鵲……

哪怕是仙門其他門派都無所謂,怎麼就偏偏是蓬萊洲呢?

伏昭想著想著,堅冰般的面容皸裂,竟然瀉出一絲委屈。

震驚、暴怒、兵戎相見,甚至連知道真相他覺得反胃噁心秦彌遠都想過,獨獨沒想過伏昭會露出這種仿佛小動物被人拋棄一樣脆弱的表情。

他霎時有點慌,這種慌亂跟方才的緊張不一樣,秦彌遠伸手摸摸他臉頰,臉色有些繃不住了:「怎麼這個表情,別這樣啊阿昭,你要是生氣,拿槍戳我幾下也可以的,別傷心呀,你這樣我……」

伏昭拂開他的手,一言不發地轉身朝雪地中走去。

無論如何,秦彌遠都騙了他,就算他沒什麼壞心眼,到底也是蓬萊洲的人,而且他還為了他去求尊上割血……

太對不起尊上了!

伏昭越想越難受,一個人低著頭漫無目的在雪中自閉,秦彌遠跟在他身後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謹小慎微地默默陪著。

天色逐漸陰沉下來,北風颳在臉上如同刀割,不知過了多久,秦彌遠見伏昭都快被堆成個雪人了,才終於忍不住一把上去拖住他:「阿昭。」

伏昭像尊沒有感情的瓷偶,臉色煞白地盯著自己腳尖不說話。

秦彌遠看到他這副拒絕溝通的樣子簡直都想自己給自己一刀,還自閉呢?他欲哭無淚,這都多久了,再這樣下去天都要黑了。

「再走下去走到青靈城了,你是又想吃桂花糖了嗎?」秦彌遠嘆氣,用法術清理掉他身上的雪花。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騙你,都怪我是蓬萊洲的人,可我根本就不在乎什麼蓬萊洲秋極崖什麼仙魔之別,我只想做白鵲,只想跟你留在青箬村長久相伴。」

這話倒是真心的,雖然如今變得低調內斂,但秦彌遠內心依舊桀驁驕狂不喜為任何宗門所縛,十四歲拜入蓬萊洲,師尊不過兩年便閉關不出,所以蓬萊洲對秦彌遠來說只是一個門派而已,雖然有感情,到底算不上什麼真正親密的聯繫與歸屬。

「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見伏昭似乎因這番話有所觸動,秦彌遠扳過他的臉強行讓他看自己,「假如我卸去蓬萊弟子這一身份,你願不願意同樣脫離秋極崖,跟我在一起?」

伏昭泛金的瞳眸中隱隱聚起猶疑和不可置信,喃喃道:「你真的可以拋下蓬萊?」

在修真界,宗門與個人的聯繫千絲萬縷,幾乎不可斬斷,散修自然也有,但從古至今都寥寥無幾。

因為宗門的意義不僅僅是師門,還是強大的後盾與支持,叛出宗門,就等於拋棄這一切。

若是秦彌遠願意離開蓬萊,那當然再好不過,伏昭沒想到他能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未及感動先下意識皺起眉頭:「可是這樣的話,蓬萊洲會不會對你發難?仙門沒幾個好東西,他們會為難你吧。」

秦彌遠撫平麒麟眉間褶皺,噗嗤一笑:「你擔心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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