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婉把那塊糕塞進嘴裡搖搖頭,對著盛津含糊不清道:「他倒霉也不是一天兩天,我先上去收拾衣服了,周闊說西琅冷的厲害。」
「就是啊,西琅和北城溫差很大——」
盛津的注意力還在他的屏幕上:「你記得帶件毛衣。」
他說到這這,突然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在原地愣了一秒,猛地抬頭對著上樓梯的盛婉大聲道:「你和阿闊說了???」
「說好的給個驚喜,那你說了還給什麼啊?」
「說說說,說你個頭啊。」盛婉暴躁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群里的信息你是一點也不看啊。」
盛津挨了罵,閉上了嘴。
他悻悻的坐回沙發滑到群里的聊天記錄回看。
著實不怪他,這不是整日都在想著怎麼給阿闊一個驚喜比較好,對這方面與所忽略也是正常嘛。
窗外的風低低呼嘯,趴在窗外往前沖,似乎要當面嘲笑他,只是他家窗戶關的嚴實,三兩遍無果之後低聲唾罵中向著西琅去了。
風吹到季鏡的窗戶的時候已經深夜了。
她收了桌面上七零八落的紙,將它們整齊放在書包里之後關上了那盞昏黃的燈。
所有的一切,能做的她已經做了。
而現在要做的,只有閉上眼睛睡覺,養好精神,為明天的比賽做好準備。
三萬塊錢足夠她度過這個難挨的冬天,只要正常發揮,她絕對不會輸。
季鏡在床上翻了個身。
緊張嗎?
真的沒有。
可是她的眼皮一直在跳,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翻來覆去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她成功的抽到了開場並且極其順利的講完了自己的題目。
西琅瑤光樓大禮堂內,無數的鏡頭對準她美麗的面孔,而那地道的英式發音讓她整個人冷淡的氣質更上一層樓。
顧徐看著季鏡的眼睛心想,無論後面的選手如何發揮,都很難超越她一二。
無可置疑,只要她站在講台上,第一就是她的。
永遠都是。
她和季鏡在轉音的間隙四目相對,季鏡毫不慌張,看著顧徐眼裡的打量,大大方方的回了一個笑。
聚光燈下霎那生輝,數千人竊竊私語,選手區一片哀嚎,大多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美貌橫生,實力過人,無法超越。
演講結束的那一刻,掌聲雷動。
徐立言坐在選手席上對著旁邊的周闊緊張道:「臥槽這咋超越,一個燭光讓她說的比肩曜日,這誰打得過?」
「放鬆」周闊拍拍他的肩膀搖著頭笑:「到你上場了。」
徐立言在荊棘的聲音中起身向前走,臨回頭的那一眼,他聽到周闊對他那句小聲祝福:「可以的阿言。」
前面主持的荊棘退場,徐立言跟著燈光指引站在以顧徐為首的評委團面前,季鏡已經從側面退了下去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後面的攝像機發出的光芒提示著他,一言一行都在被記錄。
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了名為緊張的感覺,那是對於季鏡統治區之下的真實反映。
手下敗將可以反敗為勝嗎?
萬年老二可以完成逆襲嗎?
「真的會贏麼?」
他說不準。
手上的繭子在話筒上轉了數圈,他突然想起來昨天那場盛大的煙花和周知意在路燈下那雙瀲灩的眼睛。
他想起來和周闊他們一起演練過的情景,想起來明月的哭聲,甚至再遠一點,他想起來那天偷溜出去吃火鍋時酒杯碰撞在一起帶出的陣陣心動。
他想起來這段時間幾個人湊在一起沒日沒夜的練習。
這是他數個好朋友陪他共度的青春。
是他的人生痕跡,也是命運給予他反敗為勝的底氣。
這一瞬間,他生出了許多許多的信心。
側面的周闊見他在舞台上走神第一時間鼓起了掌,台下有和他交好的朋友突然出聲大叫他的名字,他向那邊望去,卻偶然瞥見站在最後方的周知意——
今天她運氣不好,抽到了最後一名。
她本應該老老實實的坐在選手去等著比賽,可是此刻卻站在後面空隙處舉著手機對準他的眼睛。
她在默默記錄他每一個發光的瞬間。
徐立言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看著那部正在錄像的手機露出來一個溫柔的笑。
沒什麼好害怕的。
沒什麼好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