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紙
筆了。「褚淮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
陳馥野:「你為什麼會帶紙筆?」
「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們去參加學姐的升學宴,我在窗外突然出現的那次?」他得意道。
陳馥野:「記得。」好像也不是什麼很好的回憶。
「嗯!」褚淮舟神采奕奕,「就是從那次開始,我決定以後的每一次出行,都帶紙筆。這是西洋筆,我特意買了一支,比毛筆方便多了。」
陳馥野:「行吧。」
他在上面寫下了幾個字,捅上一根樹枝增加重量,捲起來,問:「你們的暗號是什麼?」
陳馥野:「學狗叫。」
褚淮舟很難得的:「……」
「一般不都是學鳥叫嗎?」他問。
「反正我們定的就是學狗叫,你叫不叫吧。」陳馥野完全不跟他講理。
褚淮舟只好:「哪種狗?」
「就是狗啊……這還分品種嗎?」陳馥野不理解。
「狗叫也不一樣的,比如說是大狗還是小狗?」他追問道。
「那就小狗吧。」陳馥野回答。
褚淮舟:「不行,小狗是不可能出現在這種林子裡面的,這裡會合理出現的,只能是大狗。」
陳馥野:「那你心裡有數還問我幹什麼!?」
於是,褚淮舟便撥開樹冠,嘗試著沖外面:「汪汪汪!」
對面暫時還沒有回應。
陳馥野質疑:「這是大狗嗎這是?」
「我自我感覺還行。」褚淮舟問,「不像嗎?」
「像,但感覺不是那種打獵的大狗。」陳馥野說。
「那像什麼?」
「像拉雪橇的,白的那種。」
聞言,褚淮舟便嚴肅起來,更加粗著嗓子:「汪汪汪!」
那邊總算傳來一聲模仿很拙劣的:「喵!」
聽著這一來一回,陳馥野心想,這但凡人販子在附近,其實都能聽出來是人叫的吧。
根據聲音鎖定了方位,褚淮舟便「嗖」的一聲,將傳訊丟了過去。
片刻後,聽見對面樹冠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看來歐陽立已經接收倒了訊息。
這會兒,便可以開始繼續向前了。
爬了大概五六棵樹,然而,沒有什麼發現。
天都要黑了。陳馥野就眼睜睜看著,樹冠的縫隙間,橙紅色的夕陽一點點落下。
「根據我對過往案例的研究,一般來說,人販子不會一天只做一樁案子。」暫時在一棵雪松上歇腳,褚淮舟說,「如果這片樹林是他們的必經之路的話,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其他動靜。」
聽他這麼說,陳馥野心中禁不住升起了一個非常遺憾的可能。
可能……他們根本就完全找錯地方了吧。
也許這一路,從頭開始就是錯的。拐走盈盈的人沒有往這邊跑,馬車不是人販子的,就連在廟會上堵路的車隊,也根本就不是作案團伙。
完全是連鎖錯誤。
那盈盈究竟去哪裡了……
陳馥野不太願意這樣回去。她想,現在回去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最好的,盈盈已經回去了,二是最恐怖的,也是最有可能的,盈盈依舊失蹤,而他們已經錯過最佳時機了。
「都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用在樹上呆著了吧。」陳馥野垂眼道。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褚淮舟連忙拉住她,「況且,如果現在走的話,可就前功盡棄了!」
「不是。」陳馥野看向他,「我只是在想,如果人販子會從這片樹林走的話,這麼長時間過去卻還沒有動靜,那說明可能並不在這一片區域。」
這片樹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湖邊的樹林,估計有兩個莊子那麼大。
「我想,我們不如將計就計,扮成樹林裡面的過路人,看看別的地方有沒有蹊蹺。」
褚淮舟想了想,隨即點點頭:「好。」
原本上樹這個計劃,就是因為看見了中斷的腳印,而認為盈盈有可能半路逃脫,躲到樹上了。可是,現在蹲守了這麼久,也沒什麼發現,再蹲下去,估計也無濟於事,只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去別處看看。
他看了一眼即將落山的太陽,說:「那我們下去吧。」
陳馥野:「得告訴歐陽弟一聲。」
褚淮舟沉默片刻:「可是,我要怎麼用狗叫告訴他『我們下去吧』這回事?」
「你的聲音有高低遠近,他聽得出來。」陳馥野說,「你只要一邊下樹,一邊叫就行了。」
褚淮舟:「哇,好主意誒!」
於是他咳嗽了兩聲:「汪!」
然後便開始下樹,下兩米就汪一聲,一直到地面。
「汪汪!」作為收尾,他叫道。
見狀,陳馥野也跳了下來。
歐陽立正巧從對面的樹上下來。他一臉驚恐,問:「姐姐,你怎麼下個樹還要狗叫一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