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被罵得狗血淋頭,這會兒姜媚的心冷如寒冰,她涼涼地打斷:「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現在州府衙門不好進,求人辦事不是光靠兩片嘴皮子就可以的。」
到底跟了裴景川三年,姜媚擺起姿態時,也挺像模像樣。
周嵐沒想到眼前人會這麼明目張胆地要錢,她撇撇嘴角,委委屈屈地說:「姐姐,我父親早亡,娘一個人拉扯我們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你能不能行行好……」
「不能。」
姜媚答得太快,周嵐噎了一下,而後惡狠狠地威脅:「今日這麼多人都看到你的馬車撞了我娘,你若不肯幫我們,明日我們就發動街坊到處宣揚你故意傷人!」
她們也是有策略的,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她們打聽過了,裴景川並未娶妻,眼前這女子不過就是個沒名沒分的玩意兒,若是惹出大的禍端,裴景川應該也會厭棄她。
姜媚笑出聲,笑著笑著眼角帶了淚。
上一次周鴻遠入獄,周嵐和李氏也是這樣跪在她面前哭求的,她心軟把自己送去張家,得到的便是她們的猜忌辱罵還有出賣,若不是她陰差陽錯又遇上裴景川,屍體恐怕都臭了。
她真是太傻了,竟然會相信這兩個人的鬼話把自己送上別人的床榻。
姜媚擦了擦眼角,幽幽道:「既然談不攏,你們可以滾了。」
橘葉見識了周嵐的變臉,對兩人的印象跌到底,聽到姜媚讓她們滾,立刻讓車夫把人攆下去。
回到院子,橘葉才發現姜媚的眼眶紅了,心疼地問:「姑娘怎麼哭了?」
「沒怎麼,只是覺得她們說的那個女人蠢得有些可憐。」
又是忙到深夜,裴景川才從府衙回來。
姜媚已經睡下,他簡單洗漱了一下,便掀開被子把人攬入懷中。
姜媚被他身上的寒氣凍得打了個哆嗦,整個人瞬間清醒,身子立刻討好地往他懷裡貼了些。
「大人回來了。」
剛從睡夢中醒來,姜媚的嗓子有點啞,帶著股子軟綿綿的慵懶勁兒。
裴景川很喜歡她這副毫無防備的樣子,大掌越過裡衣貼著她溫軟的腰,薄涼的唇同時落在她眼角,然後姜媚聽到他問:「為什麼讓周家的人上馬車?」
橘葉是他的人,跟他匯報她的行蹤也是應該的。
姜媚並不意外,軟著聲說:「當時離府衙不遠,我怕鬧大了給你添麻煩,而且她們欠我的東西,我也想拿回來。」
「沒別的?」
黑暗中,裴景川的目光帶著審視,姜媚主動親了親他,堅定道:「嗯,沒別的。」
第26章
夫人,沒事吧?
連著忙了好幾日,第二天裴景川沒去府衙,和姜媚一起睡到了日上三竿。
姜媚其實很早就醒了,但裴景川還躺著,她也只能陪著。
天氣越來越冷,裴景川的身體卻跟個火爐子似的,即便是睡著了,他的手也一直橫在姜媚腰間不曾放開。
姜媚實在躺得無聊,目光不自覺落在裴景川下巴處那道疤上。
他的身份尊貴,不管什麼時候出門,都有白亦暗中保護,就算受了傷,也會請御醫用最好的藥醫治,卻留下了這樣一道疤,也不知道經歷過怎樣兇險的事。
「有這麼好看?」
裴景川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幽幽地看著她。
剛睡醒,他身上還沒有那麼明顯的冷意,眉眼難得溫和,不帶攻擊性。
姜媚回過神來,沒有慌亂地收回目光,反而大著膽子伸手撫摸那道疤:「那個時候應該很疼吧?」
話音剛落,手腕就被抓住,裴景川的眸子一沉,冷了語氣:「別亂碰!」
裴景川的力氣有些重,捏得姜媚手腕發疼,好像她剛剛觸碰的是什麼禁忌。
姜媚只愣了一瞬就恢復如常,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以後不碰了。」
方才的平和蕩然無存,裴景川的眼神又恢復冷厲,壓著姜媚狠狠吻下,正要更進一步,有客來訪。
能讓白亦放進來的人不多,裴景川很快平息了慾念,穿好衣服離開。
姜媚也沒再睡,起身穿好衣服。
隱隱作痛的手腕仍在警醒著她,在裴景川面前一定要萬般小心,不能被溫柔的假象迷惑。
來的客人是蘇淮修。
昨日李氏和姜媚談崩,扭頭就去求了蘇淮修,李氏哭得實在可憐,蘇淮修只能再腆著老臉來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