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來了。」
「來了又如何?」
裴景川挑眉,用行動表明他是真的不在意。
姜媚抿了抿唇說:「蘇姑娘身子不好,公子還是別讓她久等比較好。」
「哦。」
裴景川盯著姜媚沒有動作,姜媚只好又拿了玉佩給他戴上。
穿戴整齊,裴景川帶著姜媚一起出去,遠遠的姜媚就看到一道柔美的身影立在院中。
柳眉鳳眸,婉約清麗,因著命運多舛,神情清冷如雪,但眉宇間籠罩的病弱之氣,又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惜。
真漂亮。
像是純潔無瑕的瓷白花瓶,美且易碎。
姜媚都忍不住懷疑自己之前的揣測是不是太惡毒了,這樣清冷出塵的美人怎會花心思算計她?
「貿然前來,打擾三公子了,還請三公子恕罪。」
隔著兩三步的距離,蘇歆妍率先開口告罪。
她的聲音也是輕柔的,像山澗清流,悅耳動聽。
裴景川自然不會怪罪,溫聲道:「大夫說你需要靜養,有什麼事吩咐下人來就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
「昨日連累公子的人受罰,我實在是愧疚難安,思來想去還是要親自來道歉才行。」
蘇歆妍說著看向姜媚。
距離近些,姜媚覺得蘇歆妍更美了。
因為病弱,她鮮少在外走動,皮膚白得像是在發光,眸子又黑又亮,抬眼看人時,似有攝人心魄的魔力。
她沒有把姜媚定義為婢女,而是說姜媚是裴景川的人,親自來道歉,給足了尊重。
姜媚哪敢受她的道歉,連忙開口:「姑娘言重了,昨日若非姑娘幫忙求情,奴婢恐怕已經被發賣了。」
「是我沒有管好身邊的人,害姑娘受了無妄之災,姑娘如此,倒叫我越發的無地自容了。」
蘇歆妍說完拿出一隻碧綠的翡翠鐲子遞給姜媚:「我覺得這隻鐲子很適合姑娘,姑娘若真不生我的氣,就請收下。」
這鐲子成色極好,一看就值不少錢,姜媚不敢收,更不好推辭,偏頭去看裴景川。
蘇歆妍搶先道:「這些年我的吃穿住行都是用的裴家的,這鐲子也是三公子之前送我的生辰禮,我從未戴過,如今給姑娘也算是借花獻佛了。」
蘇歆妍這話說得漂亮,禮也選得很巧妙。
不管以前她與裴景川如何,如今她把這鐲子轉贈給姜媚,就表明日後不會再與裴景川有什麼糾葛,昨日之事就更不可能是她算計的了。
裴景川對這鐲子早就沒印象了,但蘇歆妍都這麼說了,他還是開口讓姜媚收下。
姜媚接過鐲子時碰到了蘇歆妍冰涼的指尖。
已經快要入夏,蘇歆妍的手卻沒有一點兒溫度,甚至比這鐲子還要涼。
道了歉送了禮,蘇歆妍並不留戀,向裴景川行了禮告退離開。
姜媚拿著鐲子,忍不住再度懷疑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葉青鸞故意說那句話會不會是故意挑撥,想讓她先入為主對蘇歆妍產生敵意,斗個魚死網破?
見姜媚愣著不動,裴景川忍不住問:「怎麼不戴上?」
這鐲子水頭好,顯白,戴在她手上是會好看的。
姜媚掐斷思緒,不確定地反問:「公子願意讓奴婢留著這鐲子?」
裴景川眼眸微沉,斜著姜媚:「你不喜歡?」
「喜歡。」
姜媚如實回答,話音剛落,裴景川就拿過那隻鐲子戴到她手上。
她骨架小,鐲子很容易就戴進去了,繞著細白的腕骨晃了晃,很是惹眼。
裴景川沒有放開姜媚的手,淡淡道:「喜歡就戴著。」
只要她一直這麼乖,不要想著逃跑的事,他也不會吝嗇到一毛不拔。
吃過飯,裴景川帶姜媚出了門。
姜媚本以為裴景川心情好要帶她去逛街,沒想到卻是直奔城中最大的茶樓,包間裡還坐了位貴氣逼人的貴公子。
「三郎,你來啦。」
貴公子語氣熟稔地和裴景川打招呼,兩人客套了一番,裴景川偏頭對姜媚說:「過來,見過太子殿下。」
姜媚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本能的跪了下去:「奴婢見過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