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愛媛主動付了摔壞的蛋糕錢。
店主退了溫瓷差價。
從蛋糕店出來,施念媛厭惡的抹著臉上的奶油。
結果奶油越抹越多。
整張臉都糊住了。
她很生氣的問施愛媛:「姐姐,你為什麼跟她道歉?又不是我們的錯。」
「你不懂。」
施愛媛望著遠去的汽車。
笑意不達眼底。
又去過公寓,溫瓷才來租界。
她帶的東西太多,副官來來回回搬了好幾趟,總算搬完了。
剛要鬆口氣,一看……
車上還落了個留聲機。
正要拿過去,傅景淮幽幽的道:「別什麼東西都往裡面送。」
副官:「……」
明白了。
少帥想要。
小心的把留聲機放回了車上。
溫瓷出來送行。
傅景淮提醒她,可以在租界裡面走動,但不要帶他們出去。
溫瓷點頭。
她能過來住,最高興人的莫過於方錦寧。
方錦寧性格開朗,愛說愛笑。租界裡雖然什麼都不缺,可沒有她熟悉的人,也沒人能陪她說話。
這陣子,她憋壞了。
拉著溫瓷,怕不能把這幾年的話一口氣說完。
但話題繞來繞去,最多的,還是對大哥和父親的擔心。
溫瓷看著她強裝出來的鎮定,握了握她的手:「楚參謀長說過,總督會保住父親和大哥的命。」
方錦寧往祖母和母親那邊望了望。
見她們在顧著兩個孩子,沒往這邊看,才忍不住紅了眼眶:「那牢裡頭關的什麼人都有,阿爸和柏川都是讀書人,萬一被欺負……」
溫瓷道:「楚參謀說,阿爸和大哥是單獨關押的,別的犯人接觸不到。」
「姆媽,姑姑……」
方錦寧要說什麼,稚嫩的童聲的身旁響起。
方錦寧嚇了一跳。
慌忙抹掉臉上的淚水,笑著看向五歲的溫康懷:「怎麼不和妹妹玩了?」
溫康懷說:「祖母喊姑姑,姑姑沒聽到。」
溫瓷剛才只顧和方錦寧說話了。
忙看向母親。
溫母道:「過來吃水果吧。」
兩人坐了過去。
溫瓷從回來一直沒看到祖父,奇怪問:「祖父又出去了嗎?」
溫母道:「前面樓上住的一個人,是你祖父舊識。這些日子他身體不太好了,又孤身一人在申城,你祖父常去探望照應。」
溫瓷「哦」了聲。
溫老夫人拉過她的手,擔憂的道:「瓷兒,你跟祖母說實話,你和二少帥是怎麼一回事?」
上次溫瓷回來,溫老夫人就想問了。
因著傅景淮也在,不好開口。
結婚的事溫瓷也不想瞞著家裡人,如實道:「我和二少帥領了婚書,結婚了。」
溫家幾人,聽到後沒有一個不驚訝的。
方錦寧的第一反應是:「就領了一張婚書,婚禮什麼的都不辦嗎?」
溫母沒說話。
溫老夫人到底經歷多,明白過來:「如今咱們家這個情況,婚禮確實是不好辦的。」
方錦寧啞了聲音:「可……這是瓷瓷的終身大事,怎能如此草率?」
溫瓷笑著道:「不草率,我們現在只是領了證,還不算正式夫妻,我在傅家也是自己住。等過陣子,父親和大哥的事有著落了,我們再作打算。」
方錦寧說:「婚姻大事,可不能馬虎了。」
溫瓷道:「他是總督府二少帥,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就是我們家想馬虎湊合,總督府也不能答應。」
方錦寧當著溫老夫人和溫夫人的面,沒再說什麼。
背地裡拉過溫瓷。
問她:「我怎麼記得,你之前在信里跟我說,你在德國交了男朋友,你們……」
溫瓷打斷她:「以後不能再提了。」
方錦寧看出她的難過。
雖然不知道中間經歷了什麼,但大概猜到,她也許並不是心甘情願的。
心疼的抱住溫瓷。
「都會過去的。」
溫瓷不是傷春悲秋的人,從答應和傅景淮領證那天起,就接受了上一段關係的結束,也接受新一段關係的開始。
雖然無疾而終。
可也是終。
三天日子轉眼即逝。
溫瓷很不舍。
傅景淮說可以在租界裡活動,吃過晚飯,她拉著方錦寧出來散步。
租界裡面賣什麼的都有。
到了晚上,路兩側鋪子上方的招牌爭相亮起,流光溢彩,琳琅滿目。
溫瓷甚至看到一家西點鋪。
可惜打烊了。
只有招牌上的燈,流水一樣一遍遍的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