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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匪夷所思。

以正常的思維來看,這整件事都是不符合邏輯的。

這裡很有要說明一下記敘這件怪事的我的祖輩。

我的祖輩們是一群相當傳統的「聞必錄」,所謂的「聞必錄」,我認為本質上與文書記錄員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唯一的不同在於,最為傳統的「聞必錄」只服務於「外八行」,即在三百六十行之外的盜、蠱、銷、鳳、千、巫、戲、殺八門。

這些怪談畢竟是幾代人輪流撰寫的,難免東拼西湊出一些不符合常理的故事,就當個無厘頭的睡前雜談看了,怎麼著也得給祖宗們一點兒面子不是?

我合上厚重的記錄薄,心裡正這麼想著,門鈴突然響了,我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很想破口大罵,這都大半夜十點鐘了,哪家的熊孩子不睡覺又來搞惡作劇,等攢夠了錢必須立刻搬家到高檔小區。

邊想著我就站起身去打開門,門口的聲控燈大亮著,空無一人。

我只推門向外張望了一眼,渾身的汗毛就如同過電一般全部立了起來。

一隻完整的玉匣。

見到這隻玉匣的頃刻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在門口轉悠了三圈,確實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於是我做出了可能會讓自己這輩子最後悔的一個決定。

匣子放置在桌面上,玉匣前那一串銀鎖已經被人打開,手一摸就感覺上面濕漉漉的,冷得像冰,似乎是從更加寒冷的地方取出來的。

玉匣裡面放了兩指厚的手稿材料紙。

那是我頭一次看到關於「九環」的故事。

作為「聞必錄」的直系後代,我對這種寄稿件的方式並不奇怪,有些做不吉利買賣的不願意透露身份,也會這麼把東西包好寄來。

好奇心驅使著我戴上眼鏡開始翻看那些潮濕到幾乎粘連在一起的紙質手稿。

我一夜沒睡,看完了這些手稿。

這是一個比我想像中要更加瑰麗離奇的故事,其實我並不在意手稿上所記載的是否真實,只是邊看邊將它謄抄下來,作為我這一代「聞必錄」的珍貴寶藏。

將它抄完已經是第三天的下午。

我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醒來之後再去看桌面,那些手稿已經不翼而飛了。

連同那隻凝著冰雪氣息的玉匣也一同丟失了,但記錄薄上抄寫的內容能證明我並不是做夢。

確實有人給我送來過一隻打開的玉匣。

仿佛只是有人單純地想讓我把這些故事記錄下來。

僅此而已。

可是,還在人世的聞必錄我能肯定絕對不止我一個,為什麼那人獨獨寄給了我呢?還有,那個傳說中的九環玉匣真的存在過嗎?或者說,傳說中的那隻和我昨天見到的是同一隻?

但我的疑問卻沒人解答,我的生活風平浪靜,我再也沒有見到過那隻布滿疑雲的玉匣,後來我還特地開車去了一趟河南,也沒有找到稿件里的那個主人公。

故事裡的那些人,那些家族,仿佛徹底淹沒在漫長的時間裡。

只有我知道,曾經它們或許存在過。

本章「我」與正文男主不是同一人,且只作為楔子引出正文

# 墜九曲廊

第2章 四哥的客人

河南朗陵龍山路上的一處宅院內,我坐在長條凳子上,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手裡那小半杯茶添了又添、涼了又涼,我第32次看手錶,十分鐘後再不來人,爺就準備買下午的火車票拍屁股走人了。

這處私宅是我外公生前留下來的,打掃得很乾淨,案上供著靈牌和香爐,外公祖上是有名的堪輿師,他們做這一行的很講究,這院子空了不住人了,也沒見案前的香火斷過。

喝完最後一盞茶,我把杯子一放,拖著行李箱就從長條凳子上站起來,心說這可不是我不願意回來幫忙,再坐下去我怕會凍死在這兒。

我正眯起眼睛看路牌,這小破縣以前全是荒地,現在改造變民宅了,把我搞得暈頭轉向的找不著北。

正摸下巴看著,就聽見身後有人沖我按了兩聲喇叭。

帕薩特從坡上拐下來,一個人頭從車內探出來罵道:「小兔崽子,在這兒琢磨什麼呢?!讓你去鋪子你不去,非要我親自來請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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