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雲寧向前走了一小步,兩人胸膛對胸膛,徹底貼在了一起,「我知道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但你知道哨兵與嚮導的精神連接可不是一方說了算的,無論何時,我都不會斷開與你的精神連接,克拉克將軍,麻煩你得在戰場上保護好自己。」
戰死於沙場是一個戰士的榮耀,雲寧理解,卻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戀人身上。
「你……你知道的,這次有多危險,我沒辦法確保自己的安全,必要的時刻,你還是……」
凱恩話還沒說完,嘴唇就被死死覆蓋住了,過大的力道讓他感受到了唇上淡淡的疼痛,同時,他也能感受到戀人的躁動。
大多數時候,雲寧是好說話、好商量的年輕人,這並不代表他是個沒脾氣的老好人,某些涉及到底線的事兒,別人再怎麼勸說,他也不會退後一步。
不想聽見男人這張嘴裡再說出讓人聽著煩惱的話,雲寧決定付諸實際行動,用實力讓對方的喉嚨里除了喘|息聲說不出多餘的句子。
過了成熟期的雲寧就像是小孩一夜之間成長為了大人,除了外形上的成熟,力氣和耐力也增強了不止一倍。
被鎖在寵物籠里的查理一開始聽見臥房裡的動靜,以為那隻大灰狼在欺負自家主人,抓狂似地在籠子裡慘叫。
後來,它親眼見到自家主人到底是如何受『欺負』的,便也沒了動靜,蜷縮著身子,躲在籠子的一角,用爪子捂住耳朵,假裝自己是個聾子。
凱恩是雲寧體質改變的首個體驗者,體驗得渾身酸痛、四肢無力,房子外的人造太陽重新升起時,才勉強被放過,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在這之前他想勸自家嚮導答應什麼事來著呢?
算了,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
這次任務來得匆忙,也很兇險,沒有一名接受命令的戰士能打包票自己可以安全回家。
通常作為指揮者,引領部隊、下達命令、運用計謀的將軍們也抱著必死的心態,踏上了通往地上的高塔。
部隊允許親人送行,一大半背著裝置、全副武裝的戰士們有秩序的排成一列,等待長官的前進命令。
紅色的封鎖線之外,有抱著襁褓中孩童的年輕女性、有背上背一個手裡牽一個的中年女人、有滿面愁苦的男人也有淚流滿面白髮蒼蒼的老人,這些人不吵不鬧,只為在隊伍中找尋到他們熟悉的面孔。
這是家人和朋友在為英雄們送行,也是地下城的傳統。
畢竟槍炮無眼,上了戰火紛飛的戰場,下一秒可能就是敵人的刀下亡魂,讓他們在有限的時間再多看看自己的家人,心中多上一份留念和不舍,也算是在戰場上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在長官的默認之下,戰士們只有下半身還老實地站在位置上,上半身早就左搖右晃,視線在人群中移動,尋覓著他們心中最重要之人的面龐。
這次同行的許多將軍的夫人們也站在紅線外,送別她們的英雄丈夫,這些婦人的眼中除了擔憂的神情還有著驕傲和自豪。
凱恩站在通往地上的大門旁邊,面無表情地看著前行的隊伍,看似還是那位冷酷的戰神將軍,實際上他的內心也異常慌張。
雲寧沒有來,他沒在人群中看見屬於自己的嚮導,這次,他又是獨自一人上戰場。
凱恩甚至連早上也沒看見自家嚮導。
昨晚之後,他便昏睡過去了,等醒來時,床鋪上只有他一人,大床的另一邊冰冷且整潔,讓人懷疑昨夜發生的一切是否都是幻覺。
但通過他酸澀的腰部和身上數不清的青紫痕跡,能判斷出昨夜的意|亂|情|迷和狂熱是真實存在的。
可人去哪兒了?
他扶著要斷掉的老腰走遍每一個房間,找不到他家戀人,打通訊電話,對方顯示正在忙碌,通過精神通道聯繫,對方卻遲遲沒有回應。
於是,凱恩·克拉克,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與自己的嚮導戀人失聯了。
「嫂子也來送您了,真恩愛,我和我家那位也得學學您二位,能恩愛一輩子。」
「你家那位不是也來送行了?」
「怎麼可能不來送,我家那位一夜沒睡,和我交代了一遍又一遍,上戰場要小心,要照顧好自己。您也知道的,上了戰場這事兒哪裡能任我們控制。」
「至少為了愛人和孩子,我們得拼了,不能讓那群外星垃圾搶走我們最後一片淨土。」
「是啊……拼了……」
艾琳也來送別司嵐了,年輕女孩淚眼婆娑,哽咽地和自家男友告別,「你都好久沒上戰場了,怎麼這次就非要你也一起去呢,你……一定要小心。」
司嵐無奈地摸了一把女友的腦袋,「我可是將軍的副官,之前沒上戰場是將軍需要留下一個信任的人看著這些留在地下城的新士兵,現在戰事緊急,維克軍團連還沒訓練好的新兵都送上戰場了,我還有什麼理由縮在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