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的聲音詭異地沉默了一會,然後道:「餓鬼舉動符合節目流程,新娘將會被奪走五感之一,請各位遊客玩家到長廊中做好進入下一關的準備。」
祝歸咬牙:「艹!」
此時,唐乃被餓鬼帶到了一處狹窄的房間裡,她全身都被罩在寬大的袍子裡,餓鬼的胸膛很硬,似乎還帶著一絲熟悉的冷冽,硌得她臉頰有點疼。
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頭頂的黑袍就被掀開,她眨了眨眼,這才發現這裡是第一關餓鬼出場的那個小房間。
「你是想在這裡『吃』我嗎?」
她問。
對方低著頭看她,冰冷猙獰的面具在湖南的燈光下仿佛活了一般,透過狹長的「眼睛」,隱約可以看到一點眸光,餓鬼低著頭,只有沒有被包裹住的領口露出脖頸的瓷白,卻像是凝了一層霜。
好像真的是一隻把獵物拖回巢穴里的餓鬼一樣。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頸側上,指腹也落在了上面,仿佛是寒刃,要把一切不該出現的嫣紅抹除了一般。
「吃?我確實可以馬上吞掉你……但是餓鬼在吃自己的獵物之前,要確認獵物的狀態……告訴我,這上面的痕跡是誰弄的。」
痕跡?
唐乃想了想,解釋道:「這是被別的『鬼』吃的。」
一瞬間,餓鬼的氣息變得更加陰寒,他低下頭,用冰冷的面具若有似無地碰到她肩頸的皮膚,上面的獠牙仿佛隨時會化為真實,一口吞下這片軟嫩。
「被哪個『鬼』?我怎麼不知道有鬼還有這個任務。」
唐乃被冰得縮了一下脖子,道:「是祝歸和祝年,他們說被紅眼鬼碰到了,變成鬼了。只有咬我一口才能恢復正常。」
面具猛然停住,像是最兇惡的鬼在享用食物時,發現有人早已在上面留下了痕跡,在決定毀滅一切之前克制的掙扎。面具之後的薄唇突然發出一聲輕笑,陰沉冰寒,絕對不是帶著喜悅,而是震怒之後的嘲諷和寒意。
「祝歸、祝年……所以,你就讓他們咬了?」
唐乃點了一下頭。
笑聲越來越大,幾乎帶著胸膛一起震動,對方的面具緩緩轉了過來,如同被激怒的餓鬼在審視她的臉頰,尋找最好下口的軟肉,隨時能張開獠牙咬她一口。
「為了任務,誰咬你都可以嗎?咬你的哪裡都可以嗎?」
祝歸也問過同樣的問題,唐乃只好重複道:「這是規則,如果違背的話會被淘汰的。」
面具後的眸光像是冰凌一般懸在她的面前,半晌,笑聲停止。餓鬼的聲音低啞了下去,仿佛帶著能麻痹獵物的毒素,讓人不自覺地暈眩,與此同時,他的胸膛微微一起伏,像是在吞噬之前做出騰空一切的準備。
「這麼聽話……那我要吃掉你的『五感』之一,你猜我會吃你哪裡?」
唐乃回答:「你上次說,我不可以選的。」
對方越靠越近,「五感分為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我可能會吃掉你的眼睛、耳朵、鼻子、另一隻手,但我最想吃的還是……」
面具終於和她貼近,冰涼的鐵片微微一側,就和她下半張臉貼在了一起。臉頰上的軟肉和挺翹的鼻尖被面具上起伏的紋路抵得微微陷下小坑,冰冷的觸感讓唐乃的睫毛微顫,這就算是「吃」嗎?
唐乃剛想張口,然而駭人的獠牙就抵住了她的唇瓣,帶著冰冷和鐵寒讓她的呼吸一窒。兩人幾乎呼吸相聞,餓鬼的視線若星芒一般落在她的臉上。
她想要用舌頭抵出去,然而餓鬼的呼吸一變,瞬間扣住她的後腦勺,抬起手就蓋住她的眼睛。
「……這裡。」
唐乃只能看到被手指籠出的漆黑,聽到面具被摘下的聲音,緊接著唇瓣突然一痛。
「餓鬼」急不可耐地選擇吞噬眼前的柔軟,帶著憤怒和冰冷想要印下自己全部的痕跡,然而在吞掉一點清甜的一瞬間,如同一滴水瞬間掉入沸騰的油,鋪天蓋地的不滿和飢】渴在胸膛炸開,炸得他頭皮發麻,脊椎發軟,幾乎直不起身體,如同被人打斷了脊樑的野獸,即便將自己彎折也要渴】求對方讓渡自己一點甘甜。
他的指尖發顫,差點蓋不住唐乃的眼睛,只能顫著呼吸,滾著喉結強行讓自己鎮定,然而他的身體、他的氣息仿佛脫離了理智,指腹帶著巨大的不滿深入唐乃的髮絲間,指尖上的力道清清楚楚地告訴他自己,還不夠,還不夠,他根本維持不了清醒。
於是他順從自己胸膛咆哮的野獸,輕易地就挑】開對方因為失神而鬆開的牙】關,在大量的清甜被勾到舌】尖上的一瞬間,他的眸光變了,如同真正的餓鬼一般執拗、瘋狂,面具掉在了地上,呼吸完全亂】了,他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咀嚼、吞噬。
然而即便這樣,還是不滿。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自己馬上就化成面具上的鬼怪,能把眼前的人完全吞吃入腹。
餓鬼的胸膛顫抖著,在被滿足貪慾的同時,巨大的懊悔也和酸澀一起席捲上胸腔。為什麼他才發現,為什麼他才知道,他之前真是……錯得離譜。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外面的走廊里傳來節目組提示尋找的聲音,他這才緩緩放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