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想要反駁, 然而卻也反駁不出什麼來, 這件事半真半假, 若再解釋下去恐怕會引起對方的懷疑。他從水裡走出來,面無表情地用內力烘乾身上的夜行衣。
「所以你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乘風問。
流雲頓了一下, 「暫時還沒有。我沒有在她的房間裡發現任何可疑的粉末。」
乘風嗤笑了一聲:「這點事情都查不出來……我早就建議王爺讓我監視那個女子,可惜王爺更屬意你。」
「不必!」流雲下意識地反駁,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不對,又恢復了面無表情:「如果按照王爺所想, 她背後之人定然會持續不斷供應異香,先讓其放鬆警惕, 假以時日我定然能追查出異香的來源。我自己一人足以。」
乘風哼笑了一聲:「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啊。」
流雲閉了閉眼,不自覺地捏緊拳頭。
唐乃睡到了天亮,只是睜開眼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小腿有點僵,她起身,動了動腳趾頭,發現腳心有點疼。
「系先生,昨天有蟲子爬上了我的床嗎?」
【……沒有。不過蕭逐晨在王府里養了很多野獸,你睡覺之前注意關好門窗,每個角落都檢查一遍才可以。】
「謝謝提醒,系先生。那我什麼時候去爬下一個人的床呢?」
【還不用你爬。】系統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麼,擬人般的長吸一口氣,【接下來你要和幕後boss派來的人接應,拿到下一次爬床用的藥粉。任務要求是不要被任何人抓到現形。】
唐乃點頭,「好的,系先生,我會小心的。」
許是昨天著了涼,她還是有點暈眩,打開窗戶的時候,被晨風吹得打了個冷顫,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她看到一隻大鳥從頭頂飛過去。
唐乃眨了眨眼,總感覺那隻鳥很是眼熟,正要細看,就被腳步聲打斷了。
寒蟬端著水過來,對她一笑:「白姑娘,您起來了?我來伺候您洗漱。」
海東青振著翅膀,瞬間從舞姬的園子回到王府的主臥,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推開窗,讓冷冽的空氣捲走所有暖意,海東青自動飛回來,站在他的肩膀上。
蕭逐晨斂了眸中的冷色,「一早上就跑出去,去哪裡了?」
海東青啄了一下羽毛,沒有回應。
蕭逐晨薄唇一壓,沒在意海東青一時的貪玩。用早膳的時候,管家來回,說二公子昨夜回臥房回得晚了,有些著涼,今早就派他對蕭逐晨說,不能用早膳了。
蕭逐晨放下筷子,沒有露出半點意外的神情:「告訴他,好好休息。」
說著,視線一移:「我剛平了一場戰事,城中外族眾多,免不了被異族人針對,這幾日你多派些守衛在他的園子周圍巡邏,沒有特殊的命令,即便是府里的人……都不能放行。」
這是否……太嚴了?
管家一愣,但礙於蕭逐晨的威嚴,只好應下。
待下人撤走後,蕭逐晨微微一側眸:「昨晚你查得怎麼樣了?」
流雲落地,先是頓了一下,然後把對乘風說過的藉口和猜測都說了。蕭逐晨沒什麼表情,只是想到夢中模糊的片段,知道下次白盈穗跑出園子是在幾天之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果對方的幕後之人還不放棄,這幾日必然會有異動,於是就同意了他的計劃。
流雲莫名鬆了一口氣,道:「屬下定不負所望。」
「如果你在監察的途中,遇到對方的人分身乏術,可馬上告知乘風,他可與你分擔。」
流雲一愣,馬上道:「王爺,不必!屬下能一人就完成任務。」
蕭逐晨捏著茶杯的手一頓,微微垂眸看他。
流雲的瞳孔一顫,瞬間低下了頭:「只是監視白盈穗一事,屬下就已經三番兩次出了差錯,彌補還來不及,萬萬不能再把您身邊的暗衛調走了。」
蕭逐晨道:「你自行決定吧。」
說著,就要帶著海東青離開,然而路過流雲時,他的鼻尖一動,嗅到了那股熟悉的甜香,像是有人將沾了水的花瓣藏在了胸口,若有似無,隱秘旖旎,卻讓人不得不在意。
他看了一眼流雲,流雲低著頭始終恭敬,看不出絲毫異樣。追查白盈穗身上的氣息,被染上香氣是理所當然的事,蕭逐晨壓下一點冒尖的焦躁,收斂神色,走出大門。
流雲緩緩站起來,面容木然,眼底閃動。他要獨自處理白盈穗的事,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找回暗衛的尊嚴,下一次,他絕對不會這麼衝動了。
他告訴自己。
在等待做新任務的時候,唐乃待在房間裡無所事事,但是她發現了一件事,她的窗前每天早上都出現一點禽類的爪印,雖然不小,但是疊在一起很是可愛。
唐乃想到許是有鳥兒餓了,於是把果子都擺在外面,可惜每次開窗的時候,都看到果肉被掃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