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頓足,葉小舟立刻化出無數道真假分身,從不同方向襲去。
兩人交戰的極為克制,鬥法光芒只局限於小院之中。
屋內,季月章扒著窗戶,從縫隙里偷偷觀望,滿是激動。
兩人並無殺心,甚至都沒什麼敵意,所以她並沒有太過憂心,反而異常興奮地圍觀著二人鬥法。
真刺激啊!
吾當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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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無邀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她踹開門後,抬眸冷瞥向客棧眾人,站在沈安之身前問道:
「怎麼,真想讓我們兩個撇下這事兒,你們自己來面對那挖心惡賊?」
客棧里的人一時吶吶無言,口觀鼻、鼻觀心地閉嘴不言了。
剛剛那場鬧劇被祝無邀打斷,他們好像也察覺到自己有點兒過分了,正囁嚅著想解釋什麼,人群里坐在旁邊觀望的白衫青年站起身,行了一禮道:
「無言道長莫怪,他們並無惡意,只是過於擔心自身安危,因此說話急了些。」
祝無邀不發一言地抬頭看去。
這個人,她始終覺得有些問題,不提對自己的態度異於他人,單說住在死者隔壁房間、又故意將事情鬧大,就已經足夠讓人懷疑了。
但他剛剛的行為,卻讓祝無邀有些搞不懂明白。
如果他真是兇手,對於自己和沈安之離開這件事,應該是樂見其成的,不會出言阻止。
「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在下魏規,久聞無言道長大名。」
正想說些什麼,旁邊兒的沈安之拽了拽她衣袖,說道:
「祝姑娘,無妨,我只是不太善於應對這種場面。」
祝無邀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還是順著台階下了。
援兵未到,葉小舟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她不想率先發難,免得危及性命。
她點了點頭,然後對眾人說道:
「剛剛是我有些急切、誤會了,我和沈仙長先去做些驅邪的準備。」
說完這番話,她也沒去管眾人作何反應,率先往樓上走去。
路過客棧東家時,她皺了下眉,若無其事地錯身而過、回到房間。
剛剛那亂糟糟的場景,但凡是個傲氣的修士,就得被氣走了。
客棧東家明知沈安之是摘星樓的人,卻沒有幫著解圍,是因為太過憂慮,忽略了這茬?
祝無邀沒去細想,在她看來,還有個最簡單的方式——召集人手,抓妖現行。
是夜。
有祝無邀在這裡,客棧里眾人格外有禮貌。
看來不僅人善被人欺,連修仙者善良了,也容易被欺負。
整晚平安無事,葉小舟也沒出現,大抵是在周圍潛藏著,有危險時自會出手相助,沒遇著麻煩、也不想被沈安之念叨。
等到天蒙蒙亮時,祝無邀滿意地看了眼客棧里平安的眾人,回屋睡覺去了。
再醒來時,她是在一片鵝叫聲中睜開眼睛的。
?
推開門,從二樓圍欄處往下看去,祝無邀看見了滿地亂竄的大白鵝。
她眉心一跳,懷疑自己沒睡醒,隨即又想起來,沈安之和他提過的某位師弟,卜卦方式好像就是與鵝為伍。
走下樓,沈安之一看見她就招呼道:「祝姑娘,我在這裡!」
「沈兄,你還好嗎?」
只見,沈安之正被逼退到牆角,和大白鵝爭搶著衣服上的帶子,客棧東家憂心忡忡,看著屋裡的大白鵝不知該如何是好。
廚子……好吧,廚子正兩眼放光。
昨天有意熬到很晚,客棧里沒多少醒著的客人,一樓除了這幾位熟人外,還有個滿面鄭重神色的青年。
他正拿著一個白色布條,準備蒙上眼睛。
聽到沈安之的話,他停下動作,看向正在下樓的祝無邀,往前走了幾步趕到她面前。
「在下章知寒,祝姑娘,多謝你這幾日收留我師兄,聽說葉小舟對你圖謀不軌——」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格外堅定,渾身氣勢如同出鞘的利刃,說道:
「我定會將她擒回摘星樓,回稟掌門、讓師尊教訓她一番!」
看著他目露冷光、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祝無邀彎腰趕鵝的動作都緩了緩,轉為輕柔地將鵝挪開。
看向沈安之,用眼神問道——
這正常嗎?
會不會有些太過於慷慨激昂了……哪個正常人平日裡用這樣的氣勢和人交談?
沈安之不愧是修真界的天才,領悟能力就是絕佳,他堅定的點了點頭,表示這很正常。
祝無邀一改迷惑的神情,露出了極為真誠的笑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