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兒在前方不遠處回頭瞟了眼,暗道了一聲可惜。
看人發火了,趕緊繼續逃跑,邊跑邊喊著:
「師兄你可別追了,我……我體力差,哎呦可把師弟我給累死了……」
「好你個徐三兒,竟敢偷襲我,我饒不了你!」
隨著話音落下,張懷閃身之間迅速逼近。
說時遲、那時快,徐三兒眼見張懷追過來,立刻用靈力激起早就捏在手裡的加速符,只留下個逃之夭夭的背影。
臨跑前還往地上扔了個泥陷陣的小旗,只盼著身後的猛虎餓狼快快跌進去。
這回張懷卻學聰明了。
他看出這胖子滑不溜手,始終在緊盯著徐三兒動作。
眼瞧著小旗飄下來,張懷猛地停下,將這未曾被他觸發、還能二次利用的陣旗收入囊中。
可讓徐三兒心疼壞了。
「張懷師兄,您贏了後可得把陣旗還給我啊……」
「呵!你廢話少說,先吃我一劍!」
「哎好嘞師兄!」
徐三兒猛地停下,從儲物袋裡掏出個墨玉算盤,往右撤了一步,還真就停下來了。
張懷心裡一驚,可劍勢已發,直衝向前去,眼瞧著那墨玉算盤就要削下來,他擔心這狡詐的胖子另懷陰招,不敢硬接。
猛地停下劍勢向左方避開。
然後看到——徐三兒居然逆了個方向繼續逃跑,根本沒想削人。
截停劍氣反噬的鐵鏽味兒,被他咬牙咽下,張懷再不打算和這胖子玩貓抓老鼠的遊戲。
起手便要來點兒真的。
前面的徐三兒雖然跑得快,但他心裡清楚,這一局也輸不得。
他若輸了,張懷會在最後一刻開啟天羅,將這份勝來勝意納入天羅之中。
祝無邀和華影停合力壓下的威勢,將毀於一旦,接下來兩天,應對起來更加困難。
華影停在場下療著傷,看到比武台上你追我趕的一幕,又覺著滑稽、又擔心不已。
「阿邀,他會贏嗎?」
「咱們兩人破去了天羅威勢,相當於斬去了張懷一臂,他若還對付不了,靈石不就白花了,放心。」
張懷揮出一劍,劍光卻只是掩飾,還有個倒扣的篩子緊隨其後、蓋了下去。
「快看,那是張懷師兄的法器!」
「這一定就是天羅了,看來金元寶這回要吃虧啊!」
不知情的人,皆以為所謂的「天羅」,是這從天而降的露洞篩子。
唯有一些知道他根底的才明白,張懷已經黔驢技窮了,若是真正的天羅之網能夠展開,何至於纏鬥許久。
有那麼幾個人,將目光隱晦地投向祝無邀和華影停。
別說這幾個新一代的師妹師弟了,那些前幾代入門的,還是吃過了天羅的虧之後,才隱約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
好在張懷為人懂事,知道誰能欺負,誰不能欺負。
這回是馬失前蹄了,沒想到新一代弟子裡、有這樣的硬茬子。
有些人不敢完全信任張懷,不願將自己的勝負,和旁人綁定在一起,卻樂於看到張懷懂事、不在自己面前耍手段,只將天羅之網罩向別人。
這為數不多知曉事情的幾人,對於敵人間的相互廝殺樂見其成。
誰也不會多嘴提醒。
無論是祝無邀這幾人被壓下威勢,還是張懷的天羅所連之人被壓下威勢,都很好。
比武台上。
徐三兒貼著三四張鐵甲符,周身繞著護體靈光,還有串小鈴鐺阻在身前。
擋下蓋頭而來的籮篩,嘴裡邊念叨著:
「幸虧我準備萬全,料到你有個羅網一樣的東西扣下來,嘿!還真猜著了,這可是我壓箱底的手段了……可得爭氣點兒啊……」
張懷滿臉漲紅,憤恨不已,卯足了勁兒要將這礙眼的圓耗子扣進籮篩里。
鈴鐺聲音越來越稀碎,最後竟然直接碎開,徐三兒眼睛裡閃過了絲心疼,下一瞬轉為驚詫,只能眼睜睜看著籮篩罩下來。
一時之間,比武台上雲散煙消,只剩個圓鍋似的籮篩將人罩在裡邊兒,還有一旁累得呼哧帶喘的張懷掐腰狂笑。
祝無邀看向張懷的目光欲冷,開始思索下一局該怎麼挽回頹勢,怎麼才能壓下天羅之網對敵人的加成。
下一瞬,耳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轟鳴。
華影停微微向前傾著身子,目不轉睛地看向比武台——
張懷自以為勝券在握,終於開始緩緩收起他的籮篩。
可就在此時,籮篩內部突然傳來了轟炸之聲,威能之烈,竟將那籮篩法器直接炸出來裂痕。
他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這徐三兒不要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