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無邀看熱鬧看得忘乎所以,猝不及防被點名,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的人設。
她再抬頭一看,滿宴廳的人,都虎視眈眈地看了過來。
好像她這位「有道是的讀客」,敢說無語先生一個字兒的不對,就立刻會被扔出門去。
對比了下兩個馬甲的風格區別,祝無邀放下手裡的松子兒,說道:
「我們一直以來,對於文學的要求,講究的是「文以載道」,而今無語先生的話本兒令人讀來爽快、頗受追捧,實則離經叛道、毫無價值。
「因此,她需要有道是的存在,來平衡其影響。」
「劍仙師尊」這種爽文風格,沒有什麼閱讀門檻、太容易傳播。
當《青齋文集》上的連載話本兒,風格逐漸趨同時,實際上對於整個文學市場的影響是不好的。
人人趨之若鶩,下限逐漸降低,到最後只有一群批量製造的垃圾,再無人去探索新的東西。
因此,有道是的存在是好事。
至少在爽文這條路上,指出了另外一種可能性——有意義、有價值的話本,也許也會有市場。
探索不同的道路,本身就具值得肯定。
此話一出,立刻有人嗤笑道:
「我們看話本圖的就是一個樂子,若想看說教的文章,何苦去看什麼有道是的話本,直接去看聖賢書不就得了!」
作為有道是的忠實擁躉,祝無邀立刻反駁道:
「難不成你啟蒙時候讀得便是聖賢書?還不是要從最簡單的、最容易理解的故事讀起。
「你當所有人都是聖人不成,上來就能講學論道,讀些佶屈聱牙的東西?
「開卷有益,你卻將兩者之間劃開了鴻溝,好像從話本兒里有了點兒領悟,是個令人恥笑的事情?」
李掌柜在旁邊兒聽得目瞪口呆。
他怎麼記得,第一次見到祝姑娘時,她好像說什麼——
話本兒本就登不得大雅之堂,就該通俗些……
怎麼今天站在相反的立場,也能說得這樣振振有詞?
祝無邀一點兒都沒覺著、自己這樣有什麼問題。
當初為了賺錢,話本兒的風格一下子邁步太大,相當於被人推著往前趕。
要是不來點兒有內容的東西、拽住這匹脫韁的野馬,書坊里的話本兒說不定全走上了無語先生的風格。
這怎麼能行呢?
她迅速想到了可以與無語先生對標的人——馬科斯舒施尼。
此人發明了垃圾袋,卻沒有發明解決塑膠袋的方法。
功在一時,說不定禍在千秋。
要按照這個方向來想的話,有道是的存在好像還真挺有價值?
祝無邀漸漸挺直了腰杆,越想越有底氣,好像真把自己成了有道是的擁躉。
下一刻,山楂宴里的賓客不幹了,爭先恐後地反駁起來,聲勢一下子壓過了祝無邀。
就在此時,李掌柜不聲不響地放下了一個驚雷:
「諸位,有道是最近也在寫新話本,不日將於墨痕書坊面世。」
隋枝聽到這個消息,小小地驚喜了一下。
山楂宴上其他人卻不高興了。
「李掌柜,我竟不知今夜究竟是無語先生的山楂宴、還是有道是新話本兒的告示宴了。」
「呵,有道是自己沒有讀客嗎,怎麼非得借無語先生的山楂宴?」
「早知有此人,我便不來了~」
……
這場面祝無邀有些沒預料到。
上次有道是的讀客朋友們聚餐,她覺著兩方的關係,更像理念的碰撞,沒到那種水火不容的地步。
要不然,也不能安心看熱鬧了。
但李掌柜對這場面早有預料,能來到這場山楂宴上的朋友,都是真喜歡無語先生話本兒的,自然會極盡維護。
雖然故意挑起爭論,也是讓兩個筆名的名氣水漲船高的方式。
可李掌柜覺著,這事兒不地道。
所以今天,他想試著緩和一下兩方的關係,李掌柜不慌不忙地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墨痕書坊,有兩顆最為奪目的星辰,她們各有千秋,卻同樣耀眼。
「各位偏好的風格不同,故而偶有爭論,可無語先生和有道是這兩人,說不定對彼此惺惺相惜。
「一個人站在風口,未免太孤單了些。」
別說山楂宴上的賓客們沉默了,就連祝無邀也有些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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