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無邀點了點頭,從自己歇腳處翻出那捲文稿,遞給了葉小舟,說道:
「加上這些文稿,你能幾天看完?」
葉小舟有些詫異,這回甚至沒用傳音,直接反問道:
「你這是什麼毛病,再加上這卷文稿,我可得看七八天了。」
然後用傳音補充道:
「誰知道那個書坊掌柜在不在,要是沒在,說不定我得等多少天的,你萬一死在這裡邊兒了怎麼整。」
祝無邀強行將手裡的文稿塞到了葉小舟手裡,說道:
「十天後看完就行,這件事又不著急。」
這是將叛亂的時間,定到了十天後。
葉小舟大概算了一下,覺著還算寬裕,雖然還是有點兒不太理解,有種砍人之前還不忘去雞窩裡撿雞蛋的荒唐,但她還是將文稿接了過來,尋思著順手去一趟、也不是不行。
在之後,祝無邀找來了那幾個天天密探、且毫無進展的領頭人。
將幾位在礦場裡能說得上話的領頭人,都湊在了一起。
在這之前,祝無邀是個每次出去之後,都要給各位領導提交報告的文書。
而現在——
葉小舟笑吟吟地拍了兩下手,將胡三榮四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說道:
「恭迎各位蒞臨啊,我進來這兩天呢,承蒙各位關照,每天都過得很高興,只是待久了吧……覺著有些乏味無趣。
「正好我這位剛認識的朋友,她提出了個好主意,說成立個什麼「文藝匯演晚會」,定期唱歌跳舞,來增強大家的思想文化建設。」
胡三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張口便要質問,他的耳邊卻突然出現了傳音——
「諸位道友,造反嗎?」
然後補充道:
「都別露餡哦,咱們上頭可是有眼睛、有耳朵的。」
胡三大驚失色,猛地站起了身,面色駭然地看向站在前面講話的周姑娘。
其餘人等皆是如此。
一時之間,眾人的臉上閃過了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
真是精彩極了。
祝無邀做在旁邊,不慌不忙地說道:
「別激動,咱們坐下來聊,文藝匯演是一件有益身心的好事,就算反對,也聽聽我們的說法。」
榮四稍微平靜下來,她大馬金刀地坐回了原位,嗤笑一聲道:
「小姑娘,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在這地方搞文藝匯演,可不是說說就行的,不說你到底有什麼能耐——
「只說你要搞這種事兒,可說不定會有人搗亂的。
「我猜你這文藝晚會,辦不起來。」
叛徒嗎?
祝無邀對此早有預料,說道:
「總得試試,文藝晚會是件惠及眾人的事情,我們要意見一致,同進同退才行。」
葉小舟在旁邊跟著點頭,傳音補充道:
「我這位朋友的意思是,誰要是活下來了,那就一定是叛徒,咱們要死就一起死,誰都別活!」
然後高聲問道:
「誰贊成!誰反對?」
「呵!你們這也太胡鬧了,簡直兒戲至極,恕我馮老兒不奉陪了!」
聽見葉小舟那句話,這個姓馮的老頭先坐不住了。
他面上明顯露出了不屑。
祝無邀之前就發現了,這馮老頭就是個瞎摻和的,之所以參與各種密探,純粹是為了讓自己顯得合群。
可每次有人提出了什麼好的法子,他總是一副「不妥不妥」「從長計議」的樣子。
儼然是很喜歡礦場生活的樣子。
此人行事殘暴,作風荒謬,樂忠於享受他人的痛苦,若是放在外界,殺他個百八十次都不算過分。
只有在這裡,能容得下這樣一隻陰溝里的老鼠。
見葉小舟往這邊瞥了眼,祝無邀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
下一瞬間,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這裡的人都是心志堅毅的,沒有傳來驚呼聲,只有葉小舟故作驚訝道:
「哎呀,他怎麼說死就死了?」
然後拍腿嘆息道:
「都說了別讓他太激動了,有話好好說不行嗎,這怎麼說死就死了,可把我給嚇壞了。」
祝無邀重複了一遍:
「誰贊成,誰反對。」
這一回,看著馮老兒新鮮出爐的屍首,眾人臉色都難看極了。
最後,還是胡三開口問道:
「說說你們想怎麼搞這個文藝匯演,如果太荒唐了,還是要從長計議,如果有可行性,我們集思廣益,將這件事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