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她以外,還有誰認識「無言道長」、擅長用刀且遁速不錯,還愛多管閒事呢?
正在祝無邀垂眸思索時,阮阿遙拿出弟子名冊翻了翻,然後遞了過來,說道:
「此人前些天出去吃飯沒給錢,被我關了起來,你可扮作他的樣子,隨我們一同外出。
「切記,不要頂著我太白宗的身份,在外惹是生非。」
祝無邀接過名冊。
嘶——
「有沒有正常點兒的,這人看著有些猥瑣啊,我倒是不挑皮囊,只是這氣質,和我完全不搭啊。」
這名冊,似乎是阮阿遙的私人記帳本。
上面不僅有樣貌、名字、宗內身份,還有寥寥幾筆的記事,比如——
「裘利,夜半獰笑,擾人清夢。」
她落葉邀秋、無言道長,居然要偽裝成這樣一個半夜獰笑的奇葩。
「倒是沒看出來,你還挺記仇?」
祝無邀調侃了句。
阮阿遙卻搖了搖頭道:
「不,我不記仇。」
「那這是?」祝無邀揚了揚手裡的名冊。
「正因我記不住,所以才要寫下來,免得下次見面、不知因何厭惡此人。」
……解釋的好。
眼見著阮阿遙沒有給她換人的打算,祝無邀也不打算繼續挑三揀四,問道:
「有沒有他的佩劍,此人我怕是裝不像。」
阮阿遙略一點頭,說道:
「你暫且住下,稍後會有太白宗弟子帶你去客房,佩劍隨後送到,離開前記得還回來,過兩日出發。」
她頓了一下,接著道:「切記,最近這兩天不要惹是生非。」
祝無邀有點兒納悶地點了點頭。
這怎麼還強調了兩遍?
看著祝無邀走出了會客室,阮阿遙收回了目光。
誠然,此人若不是「無言道長」,無疑會讓太白宗少許多麻煩,但私心來論,她倒希望祝無邀是無言道長。
太白宗的阮阿遙,會喜歡安分守己的祝無邀。
可阮阿遙更喜歡惹是生非的無言道長。
聽說那無言道長,來去皆獨身一人,仗劍走江湖,倒是沒什麼牽絆、格外灑脫,想來,這才是行走江湖的正確姿勢,呼朋喚友、總逃不過故交陌路。
屋內傳出了簫聲。
此曲極平,百無聊賴。
————
祝無邀聽著身後傳來的氛圍感輕音樂,步履輕快地跟著門外太白宗弟子、向住處走去。
剛一進屋,她立刻設下結界,緊閉門窗。
打開了自己的「信箱」。
果不其然,身在桐州的葛明生傳來了紙條。
而且這一次,不是一張,而是三張。
按照紙條外標明的序號,祝無邀將紙條依次打開,入目第一句——
「無言道長安。」
祝無邀心跳都漏了一拍。
這正是兩人事先約定好的暗號。
若信首是這句話,則說明有人找到了葛明生,葛明生則正在以「誘無言道長前來」、來拖延時間。
她繼續看下去,只見信中寫道:
「今日與母親更換居處,被修士擋住了去路,問我們二人、是否見過無言道長,為免去事端,我搖頭否認。」
「修士不信,持刀相脅,我只好說出——能夠聯繫到無言道長。」
「此話剛剛說出口,一位蒙面修士現身,道:我便是無言道長,你們這群宵小之輩,只敢欺壓凡人,在我面前卻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言罷,兩方大打出手。」
「此事之後,那位無言道長尋到了我們母女二人,要我與無言道長取得聯繫,說是故人相約一見。」
「此人行事略有些街頭俠客之風,對我二人倒是以禮相待,並無威逼之舉。」
「知曉我是無言道長未來的徒弟後,似是略有些不忿。」
「在將我二人安頓好後,在離去前留下了見面的地點,如下……」
「我不知這位修士前輩的身份,只覺略有些矛盾之處,望無言道長自行斟酌。」
看完這三封紙條組成的書信後,祝無邀鬆了口氣。
看來,是友非敵。
也許葛明生是害怕修士手段、能夠窺探到她心中內容,故而很多內容都較為隱晦。
比如——
「略有些街頭俠客之風」=「像個地痞流.氓」
這封信翻譯過來,便是:
「無言道長,這有個心眼兒不太壞的地痞流.氓,是個怪人,想要見你,不見也行,但我最近被盯上了,最好能來護我一把。」
祝無邀撓了撓頭,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