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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這枚丹藥里,又摻了什麼樣的東西、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葛明生甚至不知道,當日的那番說辭、到底有沒有騙過吳歸鴻;繼而也無法分辨,這到底是新入門弟子都要過的「規矩」、還是純粹的折磨。

若是前者,至少熬過去了、能討來個前途,忍辱負重後有再起之日。

可如果是後者,那麼無論反抗還是順從、到頭來都只是死路一條。

葛明生頂著他戲弄的目光,接過了丹藥瓶,說道:

「師兄,我正要去交昨夜師父吩咐下來的課業,不若將這丹藥一併帶去,讓師尊幫你看看?」

說完這番話,葛明生強作鎮定收起丹藥瓶,想要錯身而過。

路過時,被按住了肩膀,耳邊傳來了陰涔涔的聲音:

「小師妹,你別以為能逃得過去。」

葛明生繼續向前走去。

繼那張紙條之後,她沒再繼續給無言道長傳信。

因為她從未想過、無言道長會來救她。

何況,她為了保命,將無言道長贈她的道法、交到了吳歸鴻的手中。

葛明生大抵猜出,無言道長與巨闕派有舊怨,但以一人之力,如何對抗得了整個宗門?

即便真有這麼一天,也絕不會是因她而來。

她既受恩惠,本該拜入無言道長的門派之內,卻背信棄義,為了活命將功法交給敵對宗派。

無論從哪一層道理來看,葛明生都不覺得,自己有讓無言道長捨命來救的價值。

所以,葛明生只想保住命、混出頭。

等有了能夠對抗巨闕派的實力,算清楚舊帳,若到時僥倖活了下來,再償還無言道長的恩情。

不過短短時日。

她的生活天翻地覆。

每一次、以為窺見了希望,以為看見了光明,總是會遇到巨闕派,繼而被打入無底深淵。

現在回想起無言道長那句——

「你與巨闕派有緣。」

是何等諷刺。

無言道長嘗試著拽過她許多次,終究還是一子落錯,讓她重新落回了這潭污泥之中。

或許,她註定了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倒是讓無言道長,白費了許多心力、搭在她身上,做了個虧本買賣。

來到了吳歸鴻門外。

葛明生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態,正要推門而入。

卻在此時,見到了十數位修士結伴前來,為首之人,正是那日在破陋木屋中、依靠在門框旁的姑娘。

這位姑娘目不斜視,未曾與她相認,裝作不識道:

「我是太白宗阮阿遙,前來拜會,有要事相商,還請通報一聲。」

門外——

祝無邀斟滿杯中物。

又飲一杯。

阮阿遙幫她,多是出於私人道義,卻不能帶著太白宗、一起蹚渾水。

因此,此次拜訪,並沒有動什麼手腳,只是再單純不過的拜訪,任吳歸鴻如何多疑、也挑不出破綻來。

只希望葛明生機靈一些。

見到阮阿遙,猜出自己就在周圍,正在籌謀著撈人。

「客官海量,咱們小店就要清帳了,可要再添一壺?」

這是委婉的打烊說辭。

祝無邀搖了搖頭,說道:

「這就走。」

給出銀錢,趁著小二找零的功夫,祝無邀再次打開木匣,而這回,出現了紙條。

她抬頭看去,阮阿遙一行人,已經從巨闕派駐地走了出來。

正要歸去。

她起身收起木盒,接過來找來的零錢,打開紙條,字跡入目。

「吳歸鴻近日所尋——海嬰靈,亦或諧音之物。」

似是匆匆寫就。

祝無邀碾碎紙條,紙屑簌簌隨風散去。

葛明生這樣的人,聰明,一點就透,只要有丁點生機、就絕不會輕言放棄。

即便沒有之前的沉沒成本,也總讓人想撈一把。

第二日。

桐州有了「海音葵」的傳聞,此為海嬰靈伴生之物。

祝無邀等人,沒敢直接以海嬰靈為餌,生怕吳歸鴻覺出蹊蹺,反倒警惕起來。

果不其然。

吳歸鴻聽說了海音葵,認準得到此物之人,也得到了海嬰靈,說不定是被誰買去了、故而只有伴生之物流入市場。

因是憑藉著自己「聰明才智」猜出來的,吳歸鴻不疑有詐。

他思量再三,又將門內弟子查探了一遍。

決定當晚誰也不告訴,親自去探一探這海嬰靈的去處。

而近日來始終在關注門內異常的葛明生,雖不知吳歸鴻暗自外出,卻還算機敏,一張紙條通過飛奪環傳出——

「吳歸鴻今夜閉關,午時曾親自查探過弟子身份。」

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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