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蝶分心看過來。
被顧亦觀抓住良機,直接近身來戰,長戟伴隨著獵獵風聲,身周布下雷鳴電閃,不過幾息之間,便隱隱形成壓制。
而青雲門廖長老那邊,也是配合妥當,正拖住趕去支援的點星七幻門弟子。
身周劍氣縱橫,罵道:
「吳歸鴻!你瘋魔了不成!」
祝無邀這邊有苦難言,那桐州妖道還要衝上前去,喊著什麼「休傷我門派宗主」。
她不好太過顯眼,又要牽制住這師徒兩人,不讓其送死。
其餘人等,聽著舊事嘖嘖稱奇,也不想辨什麼是非對錯,只當熱鬧來看,如今突然打了起來,後知後覺趕來支援。
卻多是渾水摸魚,打得不甚認真。
畢竟那位阿蝶所談及的舊事中,還涉及了各自宗門的天驕。
眾人心中各有算計。
祝無邀猜也猜得明白。
本該齊心協力、一邊倒的順風局面,如今卻被拖成了勢均力敵,想等顧亦觀將阿蝶滅殺,趁機留幾個活口。
到時將事情問個明白,也好為自己宗門謀私利、舉義旗。
對摘星樓發難。
顧亦觀正與那術法詭異的阿蝶,戰得難捨難分。
眼見著阿蝶幻影散又聚,正要落入下風,卻突然高聲道:
「阮阿遙,當年你受其蒙蔽,如今還看不清楚、她在殺人滅口嗎?!
「難道你要看著所有故人,盡數凋零,許流星與曾小樓的仇,你竟一點也不記得了嗎?」
祝無邀心下一凜。
阮阿遙境界雖然不高,但對靈力的操縱細緻入微、頗有些四兩撥千斤的意味在,就算不論實力,單說顧亦觀與她的舊情——
若阮阿遙真要保阿蝶一命,鐵了心想要知道個真相。
顧亦觀說不定會受其掣肘,不敢痛下殺手。
當即高聲道:
「我來助你!」
這一句話,祝無邀本想讓那位阿蝶姑娘、以為自己是前去助她,來伺機背刺。
只要這宗主一死,底下的傀儡自然失去控制。
說不定端倪顯露,便能夠坐實「血蝕咒」之事,洗去顧亦觀身上污水,免去四宗爭端。
顧亦觀眸光一閃,並未阻攔。
只見祝無邀飛身上前,作勢要以拳風迎上顧亦觀,卻在臨近前時,要調轉矛頭、對阿蝶襲去。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眼看著要偷襲成功。
祝無邀卻突然發現,自己手腳有些不受控制,那本是作勢的一拳、竟真要向顧亦觀攻去!
這是血蝕咒?
她心中一驚,對阿蝶佯怒道:
「道友你做什麼?」
拳勢向前,卻被顧亦觀早有預料般攔下。
聽到祝無邀那一句質問,顧亦觀眸中似有幾分明悟,她將那一拳襲來的軌跡、被控制的時機,看得分明。
兩道傳音同時傳來——
阿蝶道:「無言道長,久仰大名。」
顧亦觀說道:「我已知道了所謂的血蝕咒,到底是什麼。」
這兩道傳音,給祝無邀帶來了兩次衝擊。
阿蝶早就知曉自己不是吳歸鴻?
顧亦觀作為當年親歷此事之人,居然根本不知道血蝕咒是什麼樣的?!
祝無邀壓下被戲耍的怒火,對顧亦觀傳音道:
「被血蝕咒完全控制之人,亡時不知己亡,頭身分離仍然可以活動。」
她有意收力,抵抗著阿蝶對自己的控制。
以免真傷及了顧亦觀。
左右看去,只見眾人皆避開了此地,就連「偷天換日」都一時找不到落處!
只聽阿蝶說道:
「顧亦觀,你怎麼下不去手了?當年心寒如鐵,從無半分遲疑,怎麼面對她反倒收手了?」
「是怕戕害同道的罪名被坐實?」
這句話,如同一根鋼針。
將祝無邀自始至終的隱憂,挑了出來。
而顧亦觀卻穩得很,在對付阿蝶的同時,還有餘力擋下祝無邀的襲擊,她反問道:
「這就是你的最終目的?
「想讓我在眾目睽睽下手刃「吳歸鴻」,再用計讓旁人以為,根本沒有血蝕咒,舍你一身、用當年舊事挑起四宗之亂?」
祝無邀略微放心下來,既然如此,自己的小命大概能保住。
正在此時,阮阿遙闖入陣中。
她知道,「吳歸鴻」是祝無邀假扮,並不是真正的叛徒,也看到了祝無邀剛剛對顧亦觀的那一擊。
因此,她接下祝無邀的襲擊,讓顧亦觀專心對付阿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