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向顧亦觀,問道:
「不知顧道友可知你那位師妹近日行蹤,事關巨闕派弟子,總得容我問上幾句。」
顧亦觀自是搖頭,說道:
「祝師妹多年不在宗門內,我與她相見次數亦不多。」
「這樣。」祝無邀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然後看向了祝無及。
她微微一笑,抬手以靈力將他扶起,溫聲細語地說道:
「這位小友雖言辭激烈了些,但也是一副俠肝義膽,驟然聽聞我巨闕派慘事、難免義憤填膺,算得上情有可原。
「還望廖前輩莫要苛責於他。」
此言一出,也是給了青雲門面子。
廖長老雖覺得祝無及丟人現眼,但有吳歸鴻遞來台階,臉色也好了很多。
而那祝無及,聽到「吳歸鴻」替他美言,眸中也帶上了感激。
像是多年以來的苦衷,終於有人能理解他了!
若那祝無邀行得端、坐得正,他又怎會心中忿忿!
可在祝家時,那樣平平無奇的丫頭,突然名傳修真界了,其中說不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說不定背地裡早就淪落於邪道。
誰知道她沒有消息那十來年裡,究竟去了哪裡。
說不準是改頭換面、當了邪修,所以重新歸來後才會修為進益如此快。
又聽說了極南之地,巨闕派修士被屠殺,更是覺得祝無邀可怖!
雖說……巨闕派修士名聲不好。
但退一步來說——
難道那些不分尊卑、冒犯了修士的凡人,他們就沒錯嗎!
若多年苦修,還和那些凡人一個層次,那他當修士還有什麼用?
所以那祝無邀就是在沽名釣譽。
自己分明是修士,不好好享受自己層次的權利,偏偏要替凡人打抱不平,這就是修真界的叛徒!
查!
必須要查!
祝無邀修為進益這麼快,一定不乾淨!
他小心翼翼、略帶討好地看了師尊一眼,卻見廖長老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心中更是惱怒。
但只要能讓祝無邀翻不來身,便是值得。
「吳歸鴻」笑了笑,繼續說道:
「這位小友,似是和那位祝無邀同姓,莫不是本家之人?」
顧亦觀的目光不動聲色落在祝無邀身上,看見她正和顏悅色地與祝無及交談,似是格外欣賞,有心替祝無及開脫。
心念微轉,想到那句「需向來處尋」,猜著了祝無邀的打算。
她笑了笑主動接話道:
「吳道友倒是猜准了,大概是在家中有些矛盾,多年來不曾釋懷,才會在提到祝無邀時、失了分寸。」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
既沒有說誰對誰錯,又未將話說死,也給祝無及剛剛的作態、做出了解釋。
祝無及自是知道,祝家舊事不能擺在明面上來說。
他吶吶應下。
退回了青雲門的席位。
耳邊卻傳來了吳歸鴻的傳音——
「小友,我對祝無邀的事情……很感興趣。」
祝無及這邊,稍微被挽回了些尊嚴。
話歸正題。
「吳歸鴻」看向廖長老,問道:
「廖前輩,除此之外,可還有其餘消息、可與我等共享?」
祝無邀問這麼一句,本來想的是——若沒其它事了,咱們速速散去,她好去會一會祝無及。
卻見廖長老點了點頭。
嗯?
還有其餘消息?
祝無邀的笑容頓了一瞬,隨即擺出了洗耳恭聽的樣子。
廖長老略一沉吟,神色鄭重了不少,說道:
「若僅是無言道長之事,不過是小輩之間的爭端,我青雲門還不至於逮著她不放。
「但那祝無邀,本家落於東極城,先輩有仙緣,得了我四宗的升仙令,也是當地的富足戶。」
凡是世家,亦或大富人家,往前數上幾輩必有祖先為修士。
到了祝無邀這一代,傳承已淺、庇護將近於無,即便有前幾輩的積累,到今時也只能保持著小富。
也許再往後便要歸於貧寒。
廖長老繼續說道:
「因此,她的事情、我青雲門尋得了些端倪。
「祝無邀……她或許被大能奪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