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過去。
直到糾正了祝無及用劍的陋習,廖長老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看著師尊的背影,祝無邀終於鬆了口氣。
她不僅是裝作筋疲力盡的模樣,主要是這幾個時辰演下來、祝無邀當真是身心俱疲。
既不能進步太大,又不能當個榆木疙瘩,有所進步的同時、還要將本身的劍意隱藏好。
只是祝無邀也沒想到,廖長老居然真的教會了她些東西。
她雖然在演。
但本就沒意識到的錯處,自然想不到要去遮掩,一併呈現於廖長老面前,隨著那些故意為之的錯誤、同時得到了指正。
等到廖長老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祝無邀抬手布下結界。
她回到房間中,書案上的塗畫,重新換成了沒寫完的話本。
「該看的人看不到,不該看的人反倒得了些狗屁道理,高高在上地去指點無能為力的弱者。」
祝無邀拎起那幾張宣紙,看著上面的墨跡,注視良久,然後將它撕碎,掌心翻湧出火焰,將未完的話本盡數焚去。
她寫假千金時,多少有些宣洩情緒的意味在。
因此考量的東西太少,只希望類似的悲劇、不要再次上演。
也許本意是好的,卻最終成為了另一種的「何不食肉糜」。
她回憶起廖長老說得那句——
「你說這些巨闕派修士被騙了靈石,最終苦的是誰?」
還能是誰。
自然是比他們更弱之人。
一層層搜刮下去,每一階層都從更弱者身上獲利,到最後,苦的只會是最底層的人。
這是結構造成的必然結果。
個人之力無法扭轉。
祝無邀也沒那麼大的志向,穿越之前所受的教育,使她無法同顧亦觀一樣、捨棄一切利用一切爬到最高點。
如何去調整各層結構,那是居廟堂之高者該去考量的。
而她這個居江湖之遠的人,只顧眼前便是。
也算是各司其職。
反倒這廖長老,卻是個妙人。
頗有幾分大智若愚的意思。
她重新鋪平宣紙,拿劍鞘當作鎮紙壓住紙緣,磨墨持筆,打算重新起草一篇話本。
筆尖懸停於紙面上。
祝無邀突然問道:「在嗎?」
隨著這句突兀的詢問落下,靈海中懸浮的靈筆輕輕一顫,似在回應祝無邀的呼喚。
察覺到這一點,祝無邀神色微變。
她將手裡的毛筆撂下,攤開掌心,心念微動,那支懸在丹田靈海中的靈筆,驀然出現在眼前,凝聚為實體。
但祝無邀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而是略顯慎重地問道:
「你變強了,為什麼?」
她知道,這支靈筆始終在緩慢的恢復威力,但她這個宿主,卻總是遇險,靈筆好不容易恢復的力量,便會被消耗一空、重新陷入沉睡。
可這次不同。
祝無邀能夠明顯感受到——
它恢復力量的速度似乎變快了。
靈筆身具靈識,祝無邀腦海中傳來了它的回應:
「你不知道嗎?」
稚童般的聲音天真無邪,問出這句話時,像是真切的疑惑不解。
「我確實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換一個更厲害的宿主?」
「沒有想過哦。」
「只有你,才能夠在天道之下藏匿我的氣息。」
靈筆所言云里霧裡。
祝無邀略一思索。
隨即將靈筆戳進了硯台,攪了一把濃墨,讓它派上了該有的用場。
第434章 品行差,天賦高
靈筆雖在神識中傳來了抗議,卻沒有躲回靈海里。
祝無邀對此做出了猜測——
或許靈筆的強大,是因為身在東方,離它出世時的秘境更近了;而自己能夠操縱靈筆,則是由於境界的提升。
今夜,祝無邀依然在控分。
試劍虛境壓低名次的方式很容易。
只需要速戰速決就好。
還沒等打分呢、祝無邀就已經贏了,如此一來,試劍虛境便無法對她的天賦做出衡量。
她正要從後往前翻閱、查看目前的名次,目光卻落在了最末尾的名字上——
「陸迢迢」
此人……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