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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紀伏於深山七日,司徒月逞能好勇、欲射殺山中黑熊孤身入林,搭弓之時、被符紀奪去性命。

東至青玄城內,此地有最為善謀的謀臣隱居。

王龐因懼同門之大才,恐自己光輝黯淡,設計使君主挖去同門師兄雙目,使寶才淪為廢人、唯他一人為帝王謀臣,風光無限。

他見微知著,前頭兩人身亡,便覺危機將至,事先設下埋伏。

符紀行於此,負傷、屢臨險境,她最終站在王龐面前,只見他的嘴在張合,似是在說些什麼。

然而符紀為聾啞之人。

若是熟識之人、還能勉強通過口型辯出話語,可惜此地甚遠——

說得是方言。

兩人無法溝通,無論是辯解、還是求饒,符紀都不得而知。

殺了王龐之後,符紀因負傷休整半旬,復而策馬下庸州。

不知為何,本該歌舞昇平、呈盡靡靡的庸州,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偶有路人,也是神色緊繃、懼怕外人。

這不智之人果然痴愚。

符紀未曾想到,此行居然如此容易,她輕而易舉找到了名為阿魯的女子。

阿魯不逃,眼睛在哭,嘴卻上揚。

符紀耳聾,不知她到底是哭是笑,卻莫名察覺到了些異樣——阿魯似乎在嘲笑她。

她似乎在被一個傻子嘲笑。

符紀有些動搖。

但她聽不見、問不出,是個聾啞之人,且心志堅定,從來不會為外物所動搖。

紅纓槍出手,又奪去一人性命。

————

錢長老讀到此處,莫名心神惶惶、有些驚悸之感。

符紀此人,心志堅定執著,且聾且啞,不為外物動搖,只要認準的事情,哪怕千難萬險,也要踏平千山、趟過河流去做,重義守諾,頗有豪傑氣概。

可這個故事開頭就很荒誕。

一方石碑,引起眾人恐慌驚懼,唯恐遭致天懲。

符獻為穩固民心,與眾人一同請符紀出手、斬去七大惡人,以此來消弭恐慌。

無論符獻所言、還是眾人的勸告,皆有理有據,符紀悍不畏死,願捨生除惡、肅清風氣,來消弭「天怒」。

樁樁件件,合情合理,卻又荒誕不經。

作為旁觀者,不僅是錢長老,手捧書卷的讀客們,都覺得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心中莫名有了些不適。

仿佛耳邊鬼魅低語,喋喋不休,你說我也說,擾得人心神不寧。

錢長老頓了一下,搖頭輕笑。

這明明是江湖中事,符紀所為、明明豪氣沖天,可落在有道是筆下,卻有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對勁兒。

最後,這種種細微之處的「暗示」,匯聚在一起,終於開始在人心之中緩慢流淌,造成一種暗流洶湧的緊迫感。

此為巧計,怕不是在故弄玄虛?

不僅錢長老在琢磨有道是的心思,祝無及的師兄韓戈,也正在看這本《七殺碑》。

在翻開此書前,他便有所預料,這大概是個殺氣騰騰的故事。

果然不出所料。

尤其是這種寫法,一樁樁、一幕幕的事情,前腳趕後腳接踵而至,上個惡人剛殺人,便乾脆利落地換場,令人應接不暇,看得格外痛快。

韓戈心跳加速,他沒有錢長老那樣的文學涵養,卻被有道是、有意為之的快節奏寫法,牽動著情緒。

不僅他們在看。

在很遠的一家食肆里,「無言道長」也在看。

無論阿邀同意不同意,總之,「無言道長」自詡為有道是、散落天涯的知己。

她緩緩抬手,捂住了心口。

那致命的寒氣、散於昔日的自裁之中,但長久以來的舊疾,即便有朝痊癒,也總會留下些痕跡,她總會覺得心口不適。

尤其翻閱有道是的話本時。

她似乎聽見了阿邀聽見的聲音,真相、謊言、欺瞞、引誘、奉承、怨恨、諷笑……

周圍的聲音太過嘈雜,足以將人淹沒。

所以只好捂住耳朵,不去聽、不去辯,認準一個方向後——

不辨是非、不知真假、不論對錯地走下去。

第446章 奪金佛

《七殺碑》的故事還在繼續——

符紀找到了七大惡賊中的「不信之人」,他名為梁冠,奸詐狡猾,竟讓別人偽裝成了自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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