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蘅肩膀似乎被捏碎,她額頭滲出冷汗,抬手攔下學子,不欲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說道:
「想來是仙人老爺要我去著書的,莫要驚慌,都坐回去,我去去就回。」
陸尤期座下門生得了吩咐,知道不能鬧得太大、以免李諺出手阻攔。
現在,陸尤期正在另一處城鎮的城管府里,和李諺談仙論道,他們幾人過來,把崔先生請出城門外,是先要給她個「見面禮」的。
見她識趣,為首之人大笑幾聲,冷冷道:
「當然,我們會把崔先生送回來的。」
就是不知是何種模樣罷了。
若這個崔姑娘識趣,跪著給仙人老爺們磕幾個頭、知道討好,說不定斷兩條腿、留半口氣;若是那不識趣的,說不準得削成個棍子、玩夠了再送回來。
不過,怎麼著也得留口氣,等著陸尤期過去,親自處置。
崔蘅被堵住了嘴,塞進木桶里,運出城外。
同一時間,明燭進城。
她要去找崔先生。
想要隱晦地去提醒崔先生,今日城中恐有變故,應儘早出城避難。
還想和崔先生聊聊,這世道下讀書無用,想去尋一個答案,問問凡人的出路究竟在何處;仙人視凡人如螻蟻,千萬年如此,凡人的憤怒究竟有何用?
她們擦肩而過。
顛簸的驢車上載著髒污的木桶出城去,貧寒的學子正在往城裡走。
而天上的飛鳥,正在目視南方,振翅向前飛去,它吃飽了稻穀,體力更為充足,於是翱翔的距離更長,正巧被策馬遊玩的世家公子看見。
弓滿弦張,蓄勢待發。
一支飛箭險之又險擦過飛鳥的羽翼,驚起鳴叫,它連忙扇動羽翼逃離。
附著在它身上的紫氣,在飛鳥和箭羽擦身的瞬間,悄無聲息轉變了宿主,寄附在了飛箭身上。
天空之下的世家子弟射空了這一箭,皆是唏噓。
而那柄飛箭,在空中劃出了拋物線。
它向下墜落著。
正巧落在了整裝待發的鏢局隊伍中,神駒受驚揚起前蹄,發出了一陣嘶鳴,引起了場不大不小的混亂,全員無傷,只是馬蹄落下時,磕鬆了篆刻著符籙的馬蹄釘而已。
鏢局隊伍的領頭怒罵一聲。
臨出行前的這場小動亂,讓他感到了緊張,但作為築基後期的修士,很快調整好了心態。
他揚聲道:「都打起精神來,今夜奔襲千里,來日靈石滾滾!」
言罷,他將靈力注入手中晶狀法器,隨著光芒亮起,隊伍中神駒足下的銘文展開一個個巴掌大的紋路。
護鏢隊向南行進。
在遠方的高山之上,平河鼎下祝無邀神情肅穆,集中了精神。
沈安之緩緩抬起手,接住了飄落的雨絲,衣衫隨風飄揚,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場暴雨,是天道在為她遮掩。
好風借力,假宋江藏下了真黃巢。
第527章 唱曉鎮與黎城
靈筆曾對祝無邀講過——
它置下的小因果,嵌套於天命之下。
如果若兩者走向一致,可以事半功倍、好風借力。
那場暴雨中,或許故事的走向不同,但崔蘅與明燭總會相遇。
天道在為應劫之人遮掩,所以那場暴雨中,相隔不遠的陸尤期同時在悟道,引起了祝、沈兩人的注意,即便沒有《隱世高人》,也會有別的話本、別的故事使他頓悟。
若只是明燭與陸尤期兩人天命混淆,沈安之不一定會看錯。
可偏偏……祝無邀也用紫氣置下了一塊石頭,與天道一同、攔下了崔蘅的馬車。
沈安之以為,崔蘅與明燭的相遇,是祝無邀做的手腳。
於是,他猜錯了天命。
只是憑藉著直覺,留在此處,看住了祝無邀,不讓她繼續增添變數。
祝無邀也沒察覺到任何異常,以為明燭命數中微小的波動,是由自己引起的,讓彼時還不知名的假宋江、藏下了這真黃巢。
當明燭在懸詩院中埋下靈劍時,沈安之曾擔心過,祝無邀會不會橫插一手,再次攔截下天命運轉、阻礙天道運轉。
可他萬萬沒想到,祝無邀居然閉關了。
沈安之甚至想不明白,這究竟是天意、還是巧合。
如果閉關中的祝無邀知道了這一切,大概會說——這是必然。
有沈安之攔阻,她想去幫明燭會被拖住,這不是兩難選項,而是能救下誰、就去救誰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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