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琴晚並沒有直接開門,而是略帶不悅的詢問門外是何人?
虞禮停下了筷子,屏息聽著門外的動靜,奈何此時響起一道雷聲,恰好將門外的動靜掩去了,敲門聲終於平息。
雷聲轟隆,大雨如瀑。
天空低的仿佛壓在屋檐上,才過午後,室內已是黑漆漆一片。
周琴晚將所有的門窗都關上,甚至連窗簾都拉的嚴絲合縫,密不透風。
「小魚,你再去睡會好嗎?」
轟鳴的雷聲中夾帶著周琴晚那溫婉柔和的聲音,飄飄然從屋子的另一角傳來,虞禮聽得很不真切,像是隔得很遠又近在耳邊的感覺。
她緩緩開口:「媽媽能不能開個燈,我想再看看你好嗎?」
周琴晚猝然出現在她身後,將手搭在虞禮的肩上,語氣裡帶著笑意:「說啥呢傻孩子,這會停電了,快去睡一覺醒來媽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魚好嗎?」
虞禮有些木然的點點頭,從沙發上起身,側頭看了看站在她後側方的那個瘦長身影。
媽媽照顧她一日三餐,還得上班供她上學,真是太辛苦了,難怪瘦了這麼多!
睡一覺吧!再睡一覺吧!
她從小到大做過無數的噩夢,美夢寥寥無幾,要是能在美夢中死去也算一樁美事。
可惜天公不作美,虞禮剛踏上前往二樓臥室的台階,敲門聲便再次響起,同樣的不留餘力的砸門。
可惜光線太暗,不然周琴晚臉上的表情一定不太好。
虞禮:「要不我去開門吧?」
「不行!你不能去!」周琴晚語氣急切的拒絕了她的提議,甚至帶著些不耐煩的催促:「快上樓去,沒讓你下來千萬別下來,聽到沒有?」
虞禮沒有動,就那樣靜靜地站在樓梯下,一隻手搭在扶手上,原先只是低燒,現在渾身都在發燙,臉頰更是熱的發紅額角的汗水順著臉部輪廓往下滑落。
她抬起左手將汗水拭去,頓時一陣冰涼的觸感襲來,不知為何全身熱的像火爐子,獨獨這隻手冰涼一片,掌心還帶著一點刺痛感,但並不明顯。
眼見虞禮半晌還不上樓,周琴晚似乎有些不悅正想上前,就聽虞禮細弱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可是我從小就不愛吃魚的,那個故事也不是我最喜歡的,你們為什麼偏偏要拿我媽來欺騙我?難不成真覺得憑你這種差勁的演技就能把我一直困在這?」
虞禮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身上的漏洞太多了,或許她還願意配合對方多演一會,畢竟她太久沒見到周琴晚了,很多記憶深處的畫面也開始慢慢褪色,顯得模糊。
剛醒來的一瞬間還真的有種回到曾經家裡的錯覺,不過很快就發現這裡的一切就像是一處低級仿造的劣質品。
包括這個從頭至尾都一派溫柔帶著笑的女人。
她的話猶如室外的驚雷一般震的室內靜默一片,敲門聲也在此刻停下了。
「小魚你在說什麼胡話呢?我是媽媽呀!是不是嚇著了,快來媽媽這來媽媽這……」
重複著同一句話原本溫柔的嗓音開始變得扭曲,像一首動聽的曲子被無限拉長變調了一般,刺耳的狠。
周琴晚的身影慢慢靠了過來,不!這東西根本不是周琴晚,甚至連人都不是!
虞禮怒由心生,她雖然有些搞不清目前的狀況,但也知道自己一定是陷入到什麼危險的境地里了。
原本想著等等看對方到底要做什麼?她甚少與人結怨,到底是何人想要害她?
#039周琴晚#039似乎對虞禮的不聽話感到很生氣,抓住身邊的一個花瓶朝著她扔了過來,虞禮飛快轉身往樓上跑,身後傳來花瓶落地碎裂的聲響。
「你休想從這裡出去半步哈哈哈...」
虞禮不顧身後的動靜,徑直衝向房間,飛速反鎖房門,跑向窗戶,但不出所料的窗戶外頭就像被什麼東西牢牢堵住了,哪怕她舉起椅子砸也砸不開。
「小魚開開門,媽媽好想你啊!你不想媽媽嗎?媽媽每一天都過得好痛苦...」
門外的#039周琴晚#039傳來詭異的呼喚聲,原本歇斯底里的聲音轉而又恢復成柔和的聲線,音色和真正的周琴晚如出一轍,反倒更令人毛骨悚然。
#039咚咚咚...#039帶有節奏感的敲門聲響起,她從系統里取出匕首握在手中,一邊吃力的移動門旁邊的衣櫃,試圖用衣櫃將門堵住,試圖拖延一段時間。
然而才將衣櫃移動一點距離,門外的#039周琴晚#039便從最初的敲門轉為奮力的砸門,很快脆弱的木門便被大力砸開了。
虞禮緊貼靠牆,手拿匕首,雙眸緊緊盯著敞開的房門,那門已然脆弱的裂成兩半,耷拉在角落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