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只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有點過於激動,鐵臂似的,她有點勒得慌,忍不住推推陳廷:「夫君,你太用力了。」
男人如夢初醒,看了一眼幾乎差點要頂破手甲的指尖,倉皇發現那個特殊日子已經到了......他要控制不住自己變成怪物了!
陳廷慌亂的推開懷中人,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傷到她:「對不起......我現在突然有有事要離開,夫人在這裡等一下,我叫府里的馬車來接你。」
沈望舒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什麼事情這麼突然,就走了?
這麼花前月下的浪漫氣氛下,什麼事情重要成這樣?甚至都不帶她一起回去??
沈望舒生氣的看著他,不說話。
可惜陳廷此刻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壓制體內那種怪異的衝動了,後槽牙都差點咬碎,根本不像平日那樣觀察細緻入微。
倉皇推開了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小美人,步伐不穩的逃開了。
陳廷知道自己從小就跟別人不一樣,正常小孩沒有他這樣堪稱可怕的飯量,也不會每個月都有三天變得暴怒無比,破壞欲旺盛。
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是被父親母親帶回家的第二年,那是一個普通的夜裡,他毫無徵兆的發狂,生長出了怪物般的利爪,爪子上布滿漆黑的鱗片,並且失控殺死了陪伴他最久的小書童......等到清醒過來時,那小孩的屍體已經不成樣子,及時趕來的父親將他手腳捆住。
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是驚懼的。
陳廷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怪物?外表跟尋常人一模一樣,卻會在某個時刻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怪物,將身邊一切都毀滅殆盡。
小小的陳廷腦海中閃過那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卻一直努力照顧自己的小書童,臨死前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驚恐而絕望。
那是無數個午夜夢回,陳廷永遠都無法擺脫的夢魘。
後來父親遍尋天下,尋了一塊天外隕鐵,為他打造了一副能夠束縛利爪傷人的玄鐵手甲,和那把從不離身的重劍。
後來隨著年齡漸長,每月三天的特殊期一直存在,他仍然會毫無徵兆的變成怪物,一開始只是手,後面連整個身體都會變,甚至還長出了一條粗壯有力的尾巴。
第一次失控那夜,父親母親雖然盡力控制了,但仍有不少下人目睹那可怕的場景,有一些主動領了封口費離府了,到現在只剩下張嬤嬤等幾個忠心耿耿的老人,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
現在的陳廷比小時候強一點,能控制自己,並且在變成怪物的時候不會失去意識,破壞欲再強也能把自己關在某個屋子裡不出去害人。
但是他過去在軍營時曾經在月下的河邊看到過自己變成怪物時的樣子——巨大又醜陋,腦袋上還長了角,渾身都是漆黑的,陳廷翻遍天下奇聞怪事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只知道又丑又嚇人。
這樣的自己絕對不能給夫人看到,絕對不能!
他這麼想著,踉踉蹌蹌回了府中,撐著最後一絲清明吩咐門口的下人:「夫人還在瑤河邊的同心橋下,你去接她回來......將璇璣院的所有下人趕出,不許任何人接近。」
那小廝是個機靈的,立刻應下,問:「那夫人回來了怎麼辦?」
陳廷閉了閉眼:「找個藉口讓她去靜思堂。」
「是。」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他們才成婚沒多久,陳廷不敢賭沈望舒看到自己的真實樣子會不會想著逃跑......所以一定不能被她知道。
第48章 我在樓下看見狼狽的將軍夫人了
沈望舒一個人站在河邊呆若木雞,隔壁的小情侶已經到樹後面去你儂我儂了,她才剛送出去定情信物......下一步就沒人陪自己進行了。
好半天,她才緩慢吐出一句:「......我真服了。」
話本里的追男人的流程難道不對嗎?她哪一步做錯了?
買河燈的老伯正在準備收攤,見她一個小娘子呆呆站在那邊,提醒道:「姑娘,一會兒就要下雨了,你回家去吧,或者尋個地方避雨。」
他在這邊賣燈,見過不少年輕的有情人,什麼類型的都有,但還從沒有見哪個男子就這麼把小娘子一個人丟下走了的!
而且從他們的稱呼來看,似乎還是小夫妻。
老伯憐憫的看了一眼那孤零零的小娘子,勸道:「快些走吧,一會兒雨下大了就不好了。」
沈望舒抬頭看了一眼天,確有大團的烏雲籠罩,很快擋住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