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話太過驚世駭俗,拖著她的幾個婆子默默加快了腳步,卻聽到院門口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何人在府門口吵鬧?怎的無人管管?」
是陳廷。
正值午膳時間,他急匆匆回府,卻在門口看見一不斷哭嚎求饒的老婦和一個男子,國公府大門緊閉,竟無一人出來查看。
陳廷不解,剛問完門口的小廝,一抬頭就看到院內的情景。
「大伯母。」男人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看樣子是大房在處理私事......等等:「夫人?」
沈望舒朝他微微一笑:「夫君。」
「發生了何事?」方才還一臉淡漠的陳廷立刻站在了妻子身邊:「同你有關嗎?」
看到陳廷,惜春腫脹醜陋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來,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竟一下子掙脫了兩個粗使婆子,跑到男人腿邊跪下,仰頭大聲控告:「將軍......將軍不要被這個空有其表的女人騙了啊,她早已紅杏出牆寶親王世子!她不是真心待你的!!」
沈望舒:「......」
她就知道。
陳芷也傻了,她還不知道昨天夜裡夫妻二人就已經解決了此事,比沈望舒本人還著急,氣的差點跳起來:「還不趕緊把這個胡言亂語的賤婢帶走!」
陳廷面上什麼莫名,看不出喜怒:「慢著。」
陳芷還要再說什麼,卻被大夫人一個眼神制止——他們夫妻之間事兒,陳芷作為堂妹有點插手太多了,且看沈望舒自己如何解決吧。
「你方才說什麼?」陳廷問:「夫人不是真心待我?」
惜春一愣,重點不應該是將軍夫人紅杏出牆嗎?
不過將軍的目光頭一次落在自己身上,這個認知讓惜春激動的渾身都在發抖,她像是得了鼓舞一般,說:「是,奴婢舉報她同寶親王世子有染!陳芷還妄圖包庇這二人!」
「一派胡言。」陳廷平靜道,他背後那柄不常在國公府出鞘的重劍寒光一閃,眾人甚至只看到一道從惜春臉上掠過的殘影,下一秒她就捂著臉哀嚎著在地上打起滾來。
女眷之中膽子最大的大夫人定睛一看,那惜春滿口是血,半截模糊的肉塊掉在一邊——原來方才陳廷竟是劍尖一挑,直接割去了惜春的舌頭。
【編謊也不編個像樣的,夫人哪裡不是真心待我的。】沈望舒聽見陳廷這麼想:【夫人分明十分愛我。】
「......」行吧,只要不胡亂懷疑她就行了。
陳芷倒是沒想到陳廷二話不說就割了人舌頭,呆頭呆腦的問:「大哥你......你不相信她嗎?」
就是她當初看到那紙條,都忍不住想了一下沈望舒是不是真的和那寶親王世子有什麼,看那紙上含情脈脈的話,那二人分明是緣分只差一點點的青梅竹馬。
「夫人同顧子良有什麼嗎?」陳廷轉頭看向沈望舒。
後者無奈的搖搖頭,為這事兒她已經解釋無數次了,還要怎麼表忠心才算清白?
「看見了吧?」
陳廷說:「夫人說不認得什麼顧子良。」
「今日這個婢女所誣衊之語,若是讓我知曉有人傳出去一個字兒,後果同她一樣。」
「奴婢定當管好自己的嘴。」梧桐率先跪下,其他大丫鬟小丫鬟見狀,也連忙跪下表示絕不外傳。
那胡言亂語的惜春像條死狗似的終於被拖下去了,陳芷見自家大哥這麼無條件相信沈望舒,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想到自己被曾經的心上人欺騙之事,越發心酸起來。
「除了這事還有別的?」陳廷看出來小丫頭臉上表情不對,這兩日姑嫂二人看起來親近不少,便多關心兩句。
大夫人便將陳芷被騙的事兒簡單說了,最後嘆了口氣:「說起來,還多虧了你媳婦聰慧,不然芷娘還不知道要被誆騙多久。」
「門口那對母子就是惜春的娘親和弟弟,夏侯知州只判了那白清蘭和惜春,卻沒把這母子倆怎麼樣。」大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被攔在門口的母子倆。
「不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說什麼對國公府不利的話。」沈望舒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