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是被我帶大的,自然依賴我,」陳廷無奈的搖搖頭,聲音中有幾分苦澀:「可若是有哪一日讓他知曉了......」
話沒說完,沈望舒就已經猜到了他又要說什麼,直接上手捂住男人的嘴,不許他又開始內耗影響心情:「好了,今日的喪氣話就到此為止,我不要再聽,也哄不動你了。」
後者愣了愣,失笑道:「我不是要說喪氣話,我是想說,如果有朝一日叫他知曉了,希望夫人能和祖母一道勸勸他,讓他接受我這副樣子。」
「從這次情況來看,我確實已經比幼時能控制自己很多了。若是日後我還會失控,那我希望在做出令我後悔的事情之前,夫人能先用這把重劍將我殺了。」
陳廷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眼中甚至帶了放鬆的笑意,可語氣卻是認真的,沈望舒怔松道:「原來你隨身背重劍不是為了防身......」
「是為了防身,不過是為了防你們的身。」他今日心情真的很好,甚至還能開兩句玩笑。
夜色降臨,馬上就要出征了,今日氣氛正好,沈望舒道:「不呆在屋子裡了,夫君我們去飲酒賞月吧。」
陳廷總是滿月那幾日變身,雖已經過了中秋,但是月盤還沒有瘦下去,盈盈掛在天空,夏夜的屋裡反而悶熱,外面涼爽宜人,最舒適不過了。
院裡的涼亭向來是夫妻倆的約會聖地,陳廷去提了兩壇月白色罈子的酒,與她介紹:「這秋露白是去年秋季釀造,秋露繁濃時水,作盤以收之,已經放置快一年,味道更加香冽醇厚。」
一開封就能聞到那股酒香,沈望舒亮晶晶的看著陳廷為兩人各斟一小杯,迫不及待接過來,沒等他將話說完便搓搓手一口氣喝完了。
「......夫人,這酒烈,要慢點喝。」陳廷無奈的看著她,有些想笑:「從前也沒見你這般饞酒。」
沈望舒咂了咂嘴,不知道自己的臉慢慢燒紅了,只是覺得有些熱,扯了扯領子說:「不烈,是香的。」
她的酒量雖不至於一杯倒,但也不是陳廷這種久經沙場的量,貪嘴,一杯猛灌下去爽是爽了,後勁來的也快。
陳廷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小夫人的臉從白生生變得粉撲撲,自己後來大概也察覺到不對勁,第二杯時就謹慎很多,聽話的一小口一小口抿,邊喝邊笑眯眯的沖他搖頭晃腦:「你不懂......」
你不懂,一個在現代只能喝勾兌酒精的人到了古代看到這些純天然釀造的好酒,哪怕不愛酒之人都要被饞個跟頭。
二人不是第一次在月下賞月喝酒了,上回沈望舒提了一瓶梅子酒主動找陳廷的時候,二人還不是很熟,這男人的心思她要靠作弊連蒙帶猜。
轉眼過去兩個月,他們天天同進同出的,感情進展那叫一個飛速——陳廷竟連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知與她了。
沈望舒感慨了一下,十分不害羞的問:「夫君,你怎麼這麼喜歡我啊?」
對面的陳廷被她這問題噎了一下,回過神來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是啊,我怎麼這般喜愛你呢?」
明明自己也不是會輕信旁人的人,甚至成婚當晚他還對人充滿防備,心中暗自決定,只要這人有一點點不對勁的跡象,就親自動手將她解決了。
可是現在算算時間,分明也沒過去多久,他這一顆心怎麼就全都記掛在她身上了呢?
「大概是老天憐憫我,才會將阿念送到我身邊吧。」他看著小夫人的目光十分溫柔。
沈望舒臭屁的認下了這份殊榮:「那是,我從小就討人喜歡來著。」
男人今日才從禁地出來,有些非人特徵還未徹底消散,比如現在,那雙瞳孔便又變成了獨一無二的黃金色,圓潤溫和。
沈望舒盯著盯著,便出了神,被蠱惑了似的傾身湊過去,喟嘆道:「黃金瞳是真的很帥啊......」
陳廷不解她口中的「帥」為何意,卻能從小夫人的神情語氣中察覺到她是在誇讚自己,二人鼻尖對著鼻尖,唇瓣相觸也不過是再往前湊一點點。
於是這夫妻二人,一個盯人家的眼睛,一個盯人家的嘴唇,還是陳廷先忍不住,微微一低頭,含住那心馳神往已久的櫻桃紅唇。
不得不說秋露白確實不負其四大名酒的名聲,又香又醇的絲絲酒意在唇齒間交纏,更加催動著氣氛朦朧。
明明沒喝多少,陳廷卻覺得自己也醉了,只想捕捉那俏皮羞怯的香舌同自己親近,不許她躲,也不許她後退。
等到氣喘吁吁停下來時,美人一雙水眸含嬌帶怯的瞪他,明明自己也很歡喜,卻要無理取鬧,坐在人家懷中小霸王似的揪人衣領子:「你技術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跟誰學的?」
陳廷縱容她胡鬧,看著那水盈盈晶亮飽滿的紅唇,忍不住低頭又啄一口,很誠實的回答:「都是夫人一手(tiao)教的啊。」
無理取鬧的小人兒這下老實了,紅著臉往他懷中躲:「胡說八道,我才沒有。」
二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稍一親熱便能惹得一身火,偏偏這男人還總喜歡讓她坐自己懷裡,每每起了那等子反應,想擋都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