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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嬤嬤先看到她,笑著迎上前:「將軍夫人來啦。」

沈望舒好奇道:「陳嬤嬤,祖母呢?」

「今日是老夫人去石經寺的日子,要在那邊小住一段時日,您有什麼事尋老夫人嗎?」

沈望舒便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我想著此事還是要同祖母商量一番……若是家中以為不妥,我便不去了。」

陳嬤嬤將人領著往屋裡去:「老夫人宅心仁厚,怎麼會阻止你做這善事?當年有流民湧向漠雲的時候,國公府頭一個開了糧倉,大夫人和芷姑娘都親自布施過呢。」

國公府不像京城那些世家貴族講究,女子出個門恨不得將全身都遮擋嚴實,更別說出去拋頭露面義診。

屋裡,老太太閉目養神捻著佛珠,睜眼瞧見清麗可人的孫媳婦兒來,覺得自己整個屋子都亮堂許多。

「念念,怎的想起來看看祖母?」

「問祖母安,」沈望舒規規矩矩同人打招呼,將自己想要出去義診的事說了:「將軍在外頭保家衛國,念念雖然只是一介女子,卻也用靠自己的畢生所學為漠雲百姓做點什麼。」

「你能有這想法,很好。」

老太太果然沒有說什麼反對的話,她是個寬容仁慈的人,每日都盡心為家族和漠雲百姓祈禱,自然也不會阻止沈望舒的善舉。

「只是祖母以前從未聽說過你有醫學上的造詣……你若有心,陪祖母一道去石經寺祈福也是可以的。」

老太太話里的意思是擔心她有心沒實力,畢竟沈望舒一個深閨小姐怎麼看都不可能有途徑去接觸學習醫書。

她口中的「畢生所學」讓老太太有些疑惑。

沈望舒早就想好要如何應對這問題:「不瞞您說,念念自小身體不好,家中人便請了一位厲害的醫士常住府上為我治療,我的身子不便進行太多活動,便跟著這位醫士學了一些東西。」

她這麼說,老太太便也想起來,好像這個孫媳婦兒嫁進來以後,就沒怎麼叫過府醫——連帶著整個璇璣院,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直接找夫人看看,也是給她練手。

「既然你有把握,也好。」老夫人說:「不過你一人出門在外,還是要稍作打扮。」

「並不是說你女子模樣見不了人,只是這世上人心險惡,隱藏身份是為安全,讓你身邊那個功夫身手好些的梧桐跟著你。」

老太太既已答應,沈望舒自然是喜出望外的應了是。

「義診的事過幾日再去,」老太太看著她:「你既來了,便同我一道去石經寺為廷哥兒祈個福,求佛祖保佑他此次征戰也能平安回來。」

「是。」沈望舒乖巧應下,看他們這副即刻就要出發的樣子,一刻不得耽擱的帶著人回去收拾行囊了。

石經寺在漠雲城外的一座山上,主持方靜大師是有名的得道高僧,雖然很多年都未面世,但是光憑著他的名號,每天絡繹不絕去寺里上香的人就不少。

石經寺之所以叫石經寺,是因為據說這寺內有一石經,上面記著治國平天下的終極奧義,前幾代皇帝在任時,大周的天下還算安康,如今的周顯帝自負,認為自己不需要一卷勞什子的經文,就能治理好自己的天下......因此這石經放在寺內,雖然有些名氣,但這麼些年來了卻一直無人爭奪。

反而是求財求姻緣的香客多些。

國公府老夫人是石經寺的超級VIP,每年都有一段時間居住石經寺,甚至能見到方靜大師,聽他講經。

祖孫倆一路坐著馬車搖搖晃晃,老夫人好奇沈望舒會醫到什麼程度,讓她說說自己身上的毛病,後者也不露怯,一番望聞問切和把脈後,老人常有的小毛病一一點出,最後總結道:「祖母的身子骨比許多這個年紀的老人其實都硬朗,只是目內似有白霧籠罩的毛病實在影響頗深,越發看不清東西了是不是?」

一旁的陳嬤嬤驚奇道:「還真是如此,老夫人目光模糊的情況也是近些年才出現的,只是尋來的大夫大多沒什麼辦法,拖久了便嚴重了。」

「只有寺里的白雲大師給開過一副明目清神的方子,卻也只能緩和,不能根治。」

得白內障的老人太多了,只是這時候眼科手術發展落後,這般脆弱敏感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徹底瞎了,因此很少有大夫敢對這裡下手。

沈望舒想了想,道:「不知祖母可有聽說過『金針拔障術』?」

這金針拔障術是最早的一種用來治療白內障的中醫外科手術,沈望舒的外公是國醫聖手,這項值得鑽研的技術自是沒有落下,耳濡目染的,她便也知曉一些其中的施針手法和原理。

「未曾聽說過這名字,」陳老夫人問:「可是你自鑽研出來的?」

沈望舒搖搖頭:「祖母這病症不算罕見,大周無人能治,卻不代表整個大陸都沒有治療它的方法......這是孫媳婦在一本外朝醫書上看到的針灸之術,或許可以治得好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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