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狂猙獰的頭顱滾落在地,沒一會兒屍身也從馬上墜落,突厥頂天住似的一員大將就這般身死陳廷手中,突厥人全都發了狂,沒等請示賀蘭修,另一個氣勢如虎的將領便提刀沖了上去:「陳廷狗賊,拿命來!!」
這人名叫烏拉山,跟烏拉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第一次跟著引以為偶像的兄長上戰場歷練,如今眼睜睜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頓時理智全無,沖了上前。
可烏拉山只是個第一次上戰場的菜鳥,衝動上去後毫無章法一通亂打,沒撐過兩招便被陳廷打落下馬,場上另外兩匹戰馬受驚亂跑,生生踩碎了他的五臟六腑,沒一會兒就不甘身亡。
一連損失兩人,突厥大軍騷動起來,肩頭才綁好紗布的賀蘭修回來一看,簡直是眼前一黑又一黑,咬牙切齒吼了聲肅靜,沒他的命令誰也不許上前。
同突厥軍隊的低迷氣氛相比,北境軍這邊士氣大振,尤其是幾個常年跟著陳廷作戰的將領,激動的恨不得吼上幾聲——他們當然也知道將軍每月三日的發病期,不止是突厥人,甚至大周內部,其他幾個大國也全都明里暗裡盯著將軍的身體,就盼著他有一日倒下......
可將軍今日便再一次證明了,大周戰神,戰無不勝!
「還有誰?」戰場中心的男人黑眸鋒銳如同鷹隼,直直射向突厥大軍之中,竟逼得無人敢與之對視。
血腥激起了他體內的暴戾因子,就如同他方才所說,這幫突厥人全都一起上也不會是他的對手,正好用來宣洩體內焦躁的力量。
賀蘭修長槍一橫,擋住了其他幾個衝動想要上前的將領,高聲道:「陳將軍果然無愧於大周戰神之名,在下自知不敵,下回再來同你玩,撤軍!」
沈望舒一直安靜聽著那邊的動靜,察覺到龍角燙的有些不對勁時,聯繫到上次,立刻出聲提醒:「夫君,收神。」
熱血上頭準備追擊的陳廷聽到這聲音,如同被潑了盆涼水,清醒下來,深深的看了一眼突厥大軍逃竄的方向,將麾下其他幾個預備衝鋒的將領攔下:「窮寇莫追。」
「將軍!」幾個年輕後生還有些激動,正準備質問這麼好的機會為何不追時,對上陳威等幾個年長老將的目光,摸了摸嘴,將話咽了下去。
「賀蘭修詭計多端,不會這般貿然前來,」陳威說:「他許是報了試探之意,若將軍不能出戰,他會趁著我們群龍無首,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但他沒想到陳廷不但沒事,還能快准狠的反殺他們兩個人,重傷自己。
這毛頭小子回去以後一定悔得腸子都青了。
思及此,眾人心中就滿是暢快,等到哪一日斬下賀蘭修的腦袋,也算是為死去的陳江報了仇。
陳威撓了撓臉,道:「其實方才若是將軍不攔,我等真的會追上去。」
太上頭了,這還是賀蘭修第一次這般狼狽逃竄,總算是給他們逮到一次,誰能忍住就這麼輕易放過!
方才陳廷若是不吭聲,他們一定會急於拿下賀蘭修的腦袋而立刻追上,現在冷靜下來一想,才知道這並不是個理智的決定。
戰場上最忌諱的便是衝動,將軍作為當事人,居然最能克制住自己,真是令人敬佩。
「收兵吧。」陳廷道。
也不知這賀蘭修能安分幾日——又或者他一刻也不會停歇,回去之後就會另想法子捲土重來,北境軍須得回去養精蓄銳,做好準備。
畢竟他也不是每時每刻都能這般清醒的,若不是阿念......自己也可能會衝動行事。
陳廷這般想著,等到同其他將領議完事,回了自己帥帳,已是深夜。
二人只能聽見彼此清淺的呼吸聲,他試探性喚了一聲:「夫人?你可睡了?」
「未曾,」沈望舒答:「夫君安頓下來了?」
「嗯。」陳廷卸下鎧甲,和衣躺下:「方才多虧夫人提醒我不要戀戰,否則我可能會鑄成大錯。」
「不客氣,若是沒有我,夫君也一定能守住本心。」
美人的聲音中帶著笑意和毫不吝嗇誇讚:「我在這邊都聽到了,連斬兩人,夫君好厲害。」
「......多謝夫人誇獎。」黑暗中,男人抿了抿唇,被她直白的誇讚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第120章 煉丹大成功
這幾日城內疫病控制的不錯,沈望舒得以休息一日,前天夜裡同陳廷聊得太晚,以至於第二天日上三竿了都起不來。
不過婢女們知曉她這幾日忙,也就沒有進來打擾,讓她一直睡到自然醒。
亮了大半宿的龍角黯淡的躺在床頭,疑似被掏空所有力量,沈望舒披頭散髮坐了一會兒,總覺得自己這幾日忘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