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二人一同到了蕭山書院,下午的騎射課改為室內的策論課,孩子們都在暖烘烘的屋裡,看見先進來的陳皓,本來就吵鬧的屋子一下子變得更吵了。
「皓哥兒,我以為你下午不來了呢!」
「陳皓,你的臉皮還是比我想像中厚,做了那樣的事兒,你真敢來?」
「夫子讓你叫家裡人來,你怎麼沒叫?這事兒不會就這麼過去吧?」
「到底是榮國公府的小公子,同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不一樣啊,陛下御賜的東西也是說摔就摔了,都沒人敢尋他麻煩。」
有時候半大點小孩兒陰陽怪氣起來也不比成年人好聽,陳皓氣的臉都紅了:「又是這樣!每回的說辭來來回回都不帶變的,在場的有幾個人我沒背過鍋的?你們敢站出來嗎?」
「以前我認便認了,頂多挨一頓手板,多了便真以為全是我乾的啦?你們要不要臉?」
小孩兒一雙黑亮的眼睛燃著熊熊火焰瞪過去,一時間學屋裡竟沒人敢說話。
「還有,我叫了我大嫂來,我大嫂會還我清白!」嫂嫂就在身後,有了人撐腰,陳皓大聲說:「這回誰也別想污衊我,我沒偷珍珠,我們國公府不差這個錢!」
第124章 騙小孩兒
「啪啪啪」
沈望舒給他鼓掌,邊鼓掌邊道:「說的就是啊,國公府差這幾顆填水底的珍珠嗎?以至於冒著陛下怪罪的風險打碎水缸偷?」
她方才在屋外,沒幾個人看到,如今進來學屋裡,美人絕色像是將整個屋子都照亮,孩子們愣了愣,恍然間以為是什麼仙女下凡了。
過了一會兒,不知誰小聲問:「是不是沈大夫呀?」
為了抑制病情,這段時間沈望舒沒少親自在城內挨家挨戶問診,是以許多人都知曉了,將軍夫人竟然還有一手精湛高明的醫術,大病小病都能看。
書院裡有認出她的小孩也正常。
沈望舒笑笑:「是我,我是我們皓哥兒的家長。」
打碎御賜之物這事兒可大可小,畢竟北境這麼遠,如今差不多已經是鎮國將軍的地盤,無人上報的話也沒人知道,不過既然將軍夫人親自來了,那書院的院長還是要出面處理一下。
院長和劉夫子在下午課前鐘響起時一塊到了這邊,看到沈望舒恭敬行禮:「見過將軍夫人。」
倆人年齡能比她大一輪兩輪三輪,沈望舒連忙道:「二位不必客氣,我今日是為了陳皓的事情而來。」
出乎意料的,那劉夫子的態度卻並不是他想像中那般嚴苛,反而還挺和煦:「魚缸是今日早晨發現碎掉,中午我們查證一番後,亦覺得此事確有蹊蹺,不大像是小公子所為。」
給陳皓當了這麼幾年班主任,劉夫子還算了解他,若真是他做的,應當早就果斷伸出手乖乖給他打掌心了——這小魔頭做錯事還從來沒有不認的時候,如今這般委屈,極有可能不是他做的。
況且人家說的也對,榮國公府根本就不缺那幾顆珍珠,那人想嫁禍也嫁禍個靠譜點的對象上,如此破綻百出……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夫子??可今日早晨我們分明從他桌斗里搜出了那些丟失的珍珠!」有個小孩瞪圓了眼睛大聲嚷嚷道。
陳皓也跟他大聲對著喊:「魏嵐軒!我還懷疑是你偷了那珍珠放到我桌子裡的呢!是不是你污衊我?」
「胡說八道!怎麼可能是我!」
眼看著兩個小孩兒就要亂七八糟吵起架了,劉夫子皺著眉呵斥一聲:「安靜!」
等他們不說話了,沈望舒輕聲細語道:「可否請這位魏同學同我再說一遍今早的情況?」
魏家……能在蕭山書院貴族班上課的魏家小公子似乎只有一個。
是城中出名的富戶之一呢。
沈望舒笑盈盈看著他,那魏小公子悄悄瞪一眼死對頭,大著膽子得意洋洋道:「今日是我先發現魚缸被打碎的,裡頭的魚已經死了,珍珠也消失不見。」
「昨日陳皓在學屋裡拿了個蹴鞠玩,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而且他桌斗里的珍珠都滾到地上了,不是他還能有誰?」
乍一聽,魏嵐軒確實說的頭頭是道,不過——
「我昨日拿的蹴鞠很輕,根本踢不碎魚缸!」陳皓氣的從桌兜里抓起一把珍珠往地上扔:「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才信,我根本不在乎這些珍珠!我屋裡有的是!!」
沈望舒俯身撿起一顆:「填魚缸的珍珠長年累月泡水,應當早就失去了光澤,其表面會變得很木,這珍珠……圓潤飽滿,色澤瑩潤,怎麼會是魚缸里的珍珠?」
哪家小孩兒連這點常識都沒弄明白,就學著栽贓陷害別人了?
陳皓小手一叉腰:「我大嫂說的對!這根本不是魚缸里的珍珠!形狀都對不上!」
平日裡大家沒少經過魚缸,來來去去看這麼多遍,多少有點印象,這下紛紛一看,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