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仇恨和怒意,成了咒胎的養料。男人在供養自己頭頂的怪物。
夏油傑突然想起一年前有關人口失蹤的新聞,直到上個月似乎都沒抓住兇手。
看來,那個殺人犯,就藏著這裡了。
要不是咒胎已經汲取了足夠多的養分,開始散發大量詛咒氣息,這個地方根本不會被發現的吧。
夏油傑屏息凝神,準備伺機而動。
突然,男人碎屍的動作一頓,機械而卡頓地轉過頭看向他的方向。
滿臉是血,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在笑著,醜陋而猙獰地笑著。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男人扭曲地看著夏油傑的方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頭上的咒胎也突然停止吸收詛咒,正在以飛快的速度移動。
不好!夏油傑拔腿追去。
這東西,居然已經有意識了嗎?不能讓它逃走了!
但他並不覺得自己有暴露啊,對方到底是怎麼注意到他的?
夏油傑一邊想著,一邊掠過男人去追咒胎。
拐過幾個下水道口,空氣中開始瀰漫霧氣,環境變得更加黑暗陰森。
夏油傑從召喚丑寶抽出遊雲握在手裡。
身邊的氣流變快了,有什麼東西就在附近。
既然看不清,那就閉上眼好了。
閉眼之後耳朵和鼻子就變得相當敏銳,他辨別出咒胎前進的方向,就在自己左前方的那個管道。
但自己現在已經被咒靈團團圍住,這裡面至少五隻二級及以上咒靈。
「很好,先解決你們吧。」
正好,他好久沒活動筋骨了。
夏油傑揮動游雲出了手。
一陣熱烈激戰中,霧氣逐漸散去,夏油傑睜眼,獰笑著踹向朝自己撲過來的咒靈。
「雜魚就趕緊滾吧!我要去吃今天的主菜!」
咒胎已經跑得夠遠了,夏油傑沒工夫跟這些雜魚浪費時間,很快便把他們都搓成了咒靈玉。
循著殘留的氣味追去,夏油傑迅速鑽出地面,來到地上後氣息四散,一時分辨不出咒胎跑向了何方。
夏油傑站在原地努力辨認著,突然,一束光打在了他臉上。
「喂,你是誰?在這裡幹什麼?」
啊,是警察啊。這麼晚了還在巡邏,真是可憐的猴子。
夏油傑笑眯眯回答:「散步。」
那穿著警服的人嚴厲道:「大晚上的,別在這種地方瞎走,這一帶最近不太太平。」
「不太平?發生什麼事了嗎?」夏油傑假裝自己是個熱心市民,關心地問道。
那警察扶了扶帽子,揮動著驅趕的手勢,「你用不著知道,趕緊走吧。」
最近兩天這一片死了人的事,他可不能說。
不輕易引起人民的恐懼和騷動,是他當警察的職責。
夏油傑也不再繼續逗留,大步流星地走開了。
經過這麼一打岔,很難再追到咒胎。
不過如果這一片確實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很快便有咒術師過來查看吧。
只是可惜了,那具咒胎怎麼看也是個很厲害的東西。搞不好是個一級或者特級咒靈。
沒有獵到滿意的獵物,夏油傑興致缺缺地拋著手上的咒靈玉往回走。
夜晚的自動販賣機在寂靜中發著光,夏油傑停在一台自動販賣機跟前,買了一瓶熱可可。
他還想著剛剛的那具咒胎,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也許,在那片廢墟之上的咒靈是咒胎的放哨兵,而他在祓除他們的瞬間,咒胎就已經有所察覺。
可是它何必等到我靠近之後再逃走呢?難道是故意的?
這麼一想就有意思多了,也許那並不是咒胎,只是用咒胎形狀來掩蓋自己的咒靈。
夏油傑勾唇笑起來,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得到里香。
是的,儘管他對剛剛那具「咒胎」很感興趣,但跟里香比起來,那不過是小菜。
只要得到里香,那麼世界上就不會再有咒靈。
因為他會利用里香乾掉所有非術師,斬斷詛咒的源頭,讓世界不會再產生任何一隻咒靈。
熱可可驅散了一點寒意,夏油傑重新邁開腳步。
寂靜的深夜,木屐踩在地面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路燈拉長了夏油傑的影子,讓他看上去孤寂又消瘦。
——所謂摯友啊,就是唯一、有且僅有的存在......
——我和傑做過很多事哦......他睡著後很黏人......真是可愛的傢伙。
——傑就是喜歡我暗戀我,時刻都想跟我貼在一起。
世界太安靜了,安靜到能聽到五條悟說過的那些話。
夏油傑吐出一口白氣,也聽到自己強有力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