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亂差,惡臭不已。
但他現在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狂妄老喜歡抱怨的五條悟,他在附近找到一個下水道口鑽了進去。
夜蛾正道說他莫名有點在意,其實五條悟也是。
昨晚聽到夏油傑那樣說之後,本來不在意的都變得在意了。
縱橫交錯的管道內一片漆黑,五條悟一手插兜,一手燃起咒力火焰,大步往前走。
走出一段距離後,他猛地停下。
在眾多殘留的詛咒氣息中,五條悟精準地找到了夏油傑的咒力殘穢。
「果然,你昨天是到這裡來了啊。」五條悟面沉如水,直直地看向夏油傑曾待過的地方。
上一次聞到夏油傑咒力殘穢後不久,就迎來了對方的宣戰。
這一次又是什麼呢,傑?
五條悟抬腳繼續往前走,越過夏油傑曾停留過的拐角,看到砍刀和一堆骸骨。
骸骨旁邊躺著一個昏迷的人,瘦得皮包骨,全身是血。
看來警察還沒有搜查到這裡。
五條悟走到那人身邊,居高臨下地看了他兩秒,拎起人的後脖頸,從最近的一個出口來到地面。
他本不是來多管閒事的,但無意中就給碰到躲在深處的下水道老鼠,只好順便抓上來了。
將人放到地面後,五條悟厭惡地拍了拍手。「嘖,真髒。」
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引起了幾個警察的注意。
五條悟早在他們趕來之前離開廢墟,回到高專把自己扔進了浴室。
夏油傑說得沒錯,他果然受不了那種地方,散發著惡臭和腥臭。
不過算了,也沒沾染到太多。
只不過令他在意的不止是夏油傑去那裡的目的,還有一股非常古怪的氣息。
【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了,好想鑽進你的心裡看看。】
夏油傑:「......」
正在開電腦的夏油傑動作一頓,這話他太熟悉了,高專的時候就聽五條悟說過很多次。
他失笑,不自覺像以往很多次那樣回答五條悟:
【悟要看我的心臟嗎?好可怕好變態啊。】
洗完澡在擦頭髮的五條悟:「......」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來,「那說要看老子眼睛到底是怎麼構造的傢伙就不變態嗎?」
他們高專的時候,就因此爭論過到底誰變態的話題。
吵到最後,五條悟擺爛:「那老子不看你心臟行了吧,看看你的喉嚨。」
說著就上手去捏夏油傑的嘴,瞪大眼睛要往裡看。
「來啊來啊,快讓老子看!看看是什麼樣的喉嚨才能吞得進去那麼大的咒靈玉,老子都好奇死了。」
「要是咒靈玉都能吞下去,是不是比咒靈玉大的東西也能吞進去,快讓老子看看!」
「唔唔唔你放手!」夏油傑極力反抗,攔住五條悟要去撬他嘴的手。兩個人打來打去,把宿舍的窗戶都給打爛。
最後在夜蛾正老師鐵拳的制裁下,兩個問題兒童頭頂大包,乖溜溜地去買了新玻璃回來安好,還受到了家入硝子的無情嘲笑和七海建人無語的目光。
回想過去,真是令人又懷念又快樂。
拉回思緒,很久沒再聽到夏油傑的【聲音】,看來剛剛那句話並沒有傳達過去。
五條悟繼續擦頭髮,擦完又順手給桌上的夏油大蛋也擦了把臉。
正在觀賞魚的夏油大蛋:「......」
魚缸里的黑色鬥魚恰好游到他的正對面,飄逸的尾巴晃動著,非常非常漂亮。
夏油大蛋被扔在房間的時候總喜歡看這條魚游來游去,也算是打發時間的一種方式。
其他的嘛,又或許是因為覺得這條漂亮的魚和五條悟的適配度很高。
五條悟穿好衣服回來,注意到夏油大蛋還在看魚,走過去戳戳他的丸子頭。
【「這是傑的鬥魚哦,那傢伙很喜歡這條魚的。你天天這麼盯著,不會是想吃吧?還是說你也很喜歡?」】
另一邊,打開電腦在看新聞的夏油傑:「???」
他的鬥魚還在啊,還在被悟養著。
這是種什麼樣的心情呢?
很微妙,很懷念,又覺得開心,心裡湧上細細密密的麻意,又澀澀的,有點疼。
當初他叛逃高專,最後一次回宿舍時,覺得什麼都可以不帶走,但唯獨放不下鬥魚。
那是他和五條悟一起養大的,見證了他和五條悟的三年。
他們那麼多的回憶,也許鬥魚都儲存在它那小小的腦袋裡。
儘管人們都說魚只有七秒的記憶,但夏油傑覺得必須要帶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