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猛地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撲閃撲閃的貓眼。
怔怔地愣了半晌, 夏油傑表情痛苦地咬緊牙,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
「悟......」
是還在做夢嗎?到底什麼又是現實呢?
和他相對而躺的五條悟, 睜著一雙澄澈的藍色眼眸, 一直一直看著他嗎?
悟沒有睡覺嗎?那自己又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呢?
明明被黑繩捆得很死, 能夠這樣輕鬆地去擁抱悟嗎?
是還在做夢吧,啊, 是還在做夢啊。
「悟......」夏油傑緊緊摟住五條悟, 像要把人揉進身體,聲音低低道, 「對不起......」
「對不起......」
他都知道的,知道自己能夠在盤星教蟄伏這麼多年,不過是因為六眼沒能動真格。否則日本那么小, 五條悟又怎麼可能十年都找不到他。
他也知道的,自己對悟,一直抱有不像話的感情。他曾一度欺騙自己,說服自己那不過是同期之情。可十年......十年來,從來沒有忘記曾經和悟相處的點點滴滴。
是啊,他都知道的,再怎麼自我麻痹和自我欺騙,他也不可能不喜歡五條悟。
就算註定要和五條悟拼個你死我活,若非必要,他也捨不得讓五條悟受傷。更別提是要殺了五條悟。
所以那些人憑什麼?!憑什麼?!
不可饒恕!那些骯髒的傢伙,竟也敢這樣對悟!
不可饒恕!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絹索的計劃之中,別說實現大義,到頭來居然拖累了五條悟,連累了高專的大家。
太差勁了,夏油傑,你太差勁了!
死了並不能結束,死了只會更壞!
「對不起,悟。你現在不能殺我了。」夏油傑難過、歉疚但更憤怒。
他摟抱著五條悟,腔調里漸漸沒了悲傷,「在這場夢裡,我們和好吧。你說得對,一定還有其他的方法,所以我們一起去尋找好好活下去的和平的方法吧。」
說到後面夏油傑咧嘴笑起來,整張臉都變得猙獰。「首先呢,讓我去殺了那個該死的絹索!我會讓祂知道,不管是六眼還是咒靈操使,都是祂不該惹上的傢伙!」
「哈、哈哈!」被抱得很緊的五條悟終於開口,卻是放肆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空氣中充滿了五條悟不明意味的笑聲,狂妄又似乎喜悅的。
夏油傑如夢初醒,茫然地放開五條悟,去看那一張仰頭大笑著的明朗的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持續大笑著,眼角溢出生理性眼淚也不停止。
很久很久,直到夏油傑逐漸意識到這已經不是一場夢,迅速去摸索身上的黑繩,發現已經沒了束縛,並且白色西裝也沒了,穿在自己身上的,是高專時期的睡衣。
他一把抓住五條悟的胳膊,大惑不解道:「悟!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已經快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他們明明,是在結婚......
對啊,他和五條悟已經說完誓詞並一起躺在床上,並且五條悟還說讓他生孩子。
那之後呢?
啊,之後他震驚了足足十秒。
「生......生孩子?!」
夏油教祖震驚得半丸子頭都徹底散落。
五條悟表情認真地點頭:「沒錯。」說著還將手放到夏油傑的肚子上,「傑要給我生孩子才行。」
「不,悟,別開這種玩......」
「傑以為我為什麼會和你結婚呢?」五條悟打斷夏油傑。
夏油傑愣了幾秒,表情震驚道:「難道......就是為了讓我給你生孩子?」
「噗!」五條悟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傑!你要不要這麼可愛?哈哈哈哈哈我和你結婚就是為了讓你給我生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傑你啊,這麼可愛的腦袋到底是怎麼想出那些亂七八糟的謀劃的?」
五條悟伸手戳夏油傑的腦袋,「傑的這裡,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夏油傑:「???」
「還有這裡。」五條悟手指下移,從夏油傑的臉上一路撫摸而下,停在眼睛,「這裡。」
停在鼻尖:「這裡。」停在嘴唇,「這裡。」停在喉結:「這裡。」停在胸肌,「這裡。」
......
一路向下,一路說著那些讓他又愛又恨的地方。
夏油傑在困惑和羞恥中叫停,五條悟停下來,對他燦爛一笑。「總之呢,傑還是什麼都別想的好。」
說完,夏油傑便只感到脖子一陣刺痛,而後失去了意識。
所以是五條悟打暈他讓他陷入沉睡,然後給自己解開黑繩並換了衣服?
夏油傑一點都搞不懂五條悟要做什麼,也搞不懂夢裡那些都是怎麼回事。
他用力地抓著五條悟,重複道:「悟,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五條悟終於停下了笑,雪色睫毛上掛著晶瑩淚珠,看著夏油傑道:「就是傑看到的那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