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上去給鍾星傑陪練,手差點被砸斷。鍾星傑和何秋也不知道研究什麼,這幾天高輸出攻擊研究了不少。
時遙:「我問的不是這個。」她看眼盛矜的腿。
盛矜也本能去摸,然後難得沉默了一瞬。
秦岳他們留意到盛矜的反應有點不同尋常,秦岳才和林紓對視一眼,被他拎走了。 「給我陪練。」
秦岳憋了半路,到了訓練場邊終於低聲嘀咕:「我說盛矜這場不會還要全扛輸出吧。」
林紓默默地戴手環,想想,又把手套重新帶上了。
秦岳:「我還從來沒見盛矜不說話,也不說自己能行呢.......」
林紓終於開口:「她不說不是因為對自己沒信心,也不是失去勇氣不想認真去比。」
他頓了頓,想起自己被說天賦有限,贏了青鳥的其他新生也不能進精英班那一瞬間的心情。
其實他一直覺得盛矜很厲害。
不只是機甲駕駛方面。
「她是終於知道,她的身體上限到了。」
而對盛矜這樣的人來說,給她劃定了一條線,她是不會就這樣認輸的,她一定會去拼。
但盛矜如果註定要去拼,怎麼還會猶豫呢?
除非她猶豫的原因是,她自己以為的這個上限也根本不在這裡。
她發現了,自己的病超出自己的預期了。
秦岳才知道盛矜之前一直都知道,都是踩著紅線,甚至是趁著紅線還沒來先克服自己的戰力極限,可是現在說,連盛矜預估都失誤了。
秦岳喃喃:「肯定是她比得太狠了,練得也太狠了。」
林紓卻知道命運不是這麼講道理的事,也不是盛矜不拼不練她就不病了。
反而是命運太不公平了。
對一個軍校生來說,最糟糕的不是天賦不行,而是明明有天賦,但硬生生被截斷在其他條件這裡。這就是盛矜面臨的狀況。
時遙也明白。
「你擔心的不是這場比賽,而是以後怎麼辦。」
盛矜頓了頓,接過她遞過來的水,然後淡淡笑了笑:「其實現在沒必要想這些,還是之後的比賽更重要。」
時遙看著場內的軍校生,他們各個都身姿矯健,意氣風發,但她知道都不會有盛矜這樣強韌的靈魂:「現在才要想,如果你在中途折戟了,以後就會有很多人,很多戰役,得不到勝利了。」
盛矜頓住,這是蔡蔡說完那句之後第二個人給她這麼高的評價。
但她沒能反應過來是不是她無意中透露了什麼,而是她的風格就是讓人明白她適合戰場。
她屬於戰場。
她真正想做到的是保護所有人。
時遙:「其實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我贊同元帥的想法。你的病還有無限可能,你現在的病發也很難說不是因為你的訓練和比賽強度。如果放緩了,就會好點,不是嗎?」
盛矜知道,她在向自己要一個理由。
就像老師那天答應後讓她寫一份報告一樣,老師需要一個她這麼悲觀的解釋。
但是盛矜沒說,她只寫了某些大戰可能會再次爆發的推測。出於某種原因,她並不想讓老師知道。
也許是覺得,上一世老師那麼護著她,正是因為知道她無法痊癒,這一世沒必要拿這些事煩老師吧。
盛矜:「其實,我之前已經求過醫了。」
時遙一頓,握瓶子的手微微收緊,語氣很平穩:「比中央星系的特級治療師還厲害?」
她不認識檀息但認識那個徽章。整個聯盟,只有三個人有那枚徽章。
盛矜笑了笑,繼續喝水:「比三個特級治療師加起來都厲害。」
巨大的攻擊聲在場內爆發,衝擊波甚至透過防護罩影響到場外坐著長椅的時遙。
她低頭略略擦了擦被水粘濕的外套,然後把瓶口擰緊。
時遙發現自己想好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其實按照她對盛矜的了解,找她之前就猜到過可能會是類似的結果,但沒想到自己的心情波動還會這麼大。
她不想勸她樂觀一點。但也不想說,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好像都有點太主觀。
最後她起身,把自己手環摘給她讓她看論壇,自己往訓練場走說:「她們對你說的就是我想對你說的。」
盛矜本能看了一眼,手錶沒有關閉,所以論壇最新回帖映入她眼帘。
時遙:「我不會祝你穩贏,只想祝你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