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鏡不甚在意,「大概是京城裡的哪個王公貴族之後吧。」
說著,她想起了什麼,又趕緊問軍師:
「軍師,你知道他家住哪嗎?他家什麼個情況?你給我說說,我還要帶他回去省親,得提前做些功課,免得出錯。」
軍師:「……」
她已經完全不想跟她說話了。
「你現在才做功課,有什麼用?」她氣道。
「咳,是有一點晚,應該三媒六聘的。」
秦明鏡乾咳了聲,又為自己補救:
「但我也沒辦法啊,我那不是一見鍾情,情難自抑嘛。」
「我看你是見色起意!」軍師惱。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秦明鏡也不反駁。
她夫郎是真美啊。
就該被她見色起意。
軍師見她那毫不以為恥的模樣,更氣了。
「我告訴你吧,他家住皇宮。至於省親,倒也不用,他家裡親近的人早就去了。」
軍師語氣諷刺。
秦明鏡就聽了個表面意思。
「原來如此,難怪他沒跟我提過他家裡。」
她輕嘆:
「住深宮裡的小可憐,又沒親近的人照拂,一定過得很慘。還好跟了我,以後我家就是他家。」
軍師:「……」
毀滅吧。
「你這個呆瓜木頭!榆木腦袋!我直接跟你說吧,他是……」
正說著,已經來到了秦明鏡家門前。
秦明鏡推開院門,回頭道:
「軍師你等等啊,我去叫我夫郎出來見見。他懷著身孕,身子不便,不然這會就去學堂授課了。」
軍師停下腳步,一時沒能理解她的意思。
她在說什麼?
誰?誰懷著孕?
甚至有那麼一刻,軍師開始懷疑,或許是她理解錯了人。
寨主的夫郎可能是個……女子???
亦或者說是陰陽之身?
秦明鏡已經進了屋內。
「夫郎,你快跟我來見見,這是我跟你提過的軍師,我的好友。她能謀善斷,還精通玄術。到時候我們的孩子出生,讓她給孩子算上一卦,看看這孩子將來成就如何。」
秦明鏡扶著懷有身孕的楚白珩走出來。
三人目光相對。
看到那面如冠玉、身似長松,從骨子裡透出尊貴氣質的年輕男子時。
軍師的心徹底死了。
他腰間甚至還掛著帝王玉印。
而那眼瞎的秦明鏡還在跟她介紹:
「軍師,這就是我夫郎。怎麼樣,好看吧?」
軍師絕望閉了下眼,躬身一禮,沉聲道:
「草民見過聖上,恭請聖安。」
畢竟是山匪賊寇的一員,軍師行的只是普通的問安禮節,而非真正拜見皇帝時該有的大禮。
秦明鏡疑惑看她,又回頭看了看周邊,不解道:
「你這是做什麼?哪有什麼聖不聖上的,這是我夫郎。」
軍師都想把她的嘴堵起來。
她在排兵布陣上一點就通,怎麼在這上面,就遲鈍成這樣?
「還請聖上勿怪,我們寨主她……腦子缺根筋。」
軍師先替她把罪請了。
「不,妻主說得對,在這裡,我就是她的夫郎。這裡沒什麼聖上,不必多禮。」
楚白珩早就料想到了有這麼一天。
他沒法一直隱瞞下去。
謊言終究只是謊言,總會被戳破。
好在他並沒有對秦明鏡撒謊,只是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份罷了。
若是在一天前,他的身份直接暴露在她面前,他還會慌上一慌。
現在卻全然淡定。
他懷了她的孩子。
楚白珩的手落在尚且平坦的腰腹上。
她喜歡這個孩子,願意要這個孩子。
他就有自信她不會拋棄他。
軍師聽皇帝叫秦明鏡「妻主」,額角的青筋都驚得跳了跳。
秦明鏡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她跟楚白珩咬耳。
「她說的聖上是你啊?」
楚白珩點頭。
秦明鏡睜大了眼,「聖上是皇帝的意思吧?」
楚白珩輕笑,「是。」
「那你嫁給我了?」秦明鏡震驚。
「是,嫁給你了。」
楚白珩悄悄勾住他的手指,輕輕喚了聲「妻主」。
秦明鏡不解,「那你的皇位怎麼辦?」
楚白珩凝眉,故作苦惱之色。
「這確實有些麻煩,還請妻主幫我。」
他求她,她肯定是要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