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如今緊缺藥材,也早已派人去城外收藥,有欽差令在,前些日子哄抬藥價的都偃旗息鼓,只需等今夜,新一批藥材就能送到。
他開了糧倉,每家都分到些糧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侍衛去藥鋪送過藥方,這才轉回長街幫著分藥。
分完這一圈後,侍衛拿出那已然涼透的餅,雙手捧著送到謝攸面前。
謝攸打眼一掃,「這是什麼?」
侍衛答道:「這是我去拿藥時何公子給我的,說是寧公子做的。」
謝攸一頓,視線落在那包得嚴嚴實實的餅上面,有些驚喜:「這是他特意送我的?」
侍衛遲疑了一瞬,「這……」
不用他說謝攸就已經明白,他這是自作多情了。
他接過那餅,視若珍寶一樣捧在手心,自言自語道:「不是給我的也無事,是他做的就好。」
雖說這餅是送給侍衛的,可侍衛一聽是寧沉親手做的,自然不敢吃。
明明是搶了別人的,謝攸倒是心安理得地咬下一口,這餅雖涼了,但隱約能吃出焦焦的味道,像是寧沉做的。
謝攸抬手,拍了下侍衛的肩,誇他:「你做得很好。」
侯爺往日不苟言笑,如今難得誇人,侍衛都驚了驚。
而後謝攸又道:「明日若是……」
侍衛連忙點頭,「屬下明白。」
昨夜翻了一夜的書,寧沉醒來時都覺得頭暈腦脹,肚中空蕩蕩的,他腳步虛浮地走下榻,撈起圓圓走到膳房。
他把昨夜揉好的麵團和肉餡拿出,手下翻動幾下就捏出一個包子。
昨日何遙說不準他再做蘿蔔,他只好改了想法,做幾個肉包子。
圓圓探著頭想偷肉吃,寧沉用手肘把它攔開,努了努嘴,「蒸好再吃。」
他這幾日睡不太安穩,起得也早,所以做早膳的任務就到了他頭上,左右他也喜歡,這幾日就自動攬了這個活。
昨夜燒的火還留著,燃了一會兒燒起來後,他將包子蒸上,這才到院中洗漱。
水有些涼,他凍得直哆嗦,自己洗好後拿帕子給圓圓擦過臉,守在院中等太陽出來。
陽光將將照到前面的棗樹頂,何遙寶才也醒了。
遠遠地就看見何遙打了個哈欠,他一歪一扭地走到院中,打了一盆水。
寧沉見他起了,跑回膳房掀開鍋蓋。
香氣撲鼻,寧沉拿筷子戳起一個包子,掰成兩半給圓圓吃。
然後他守在鍋邊大快朵頤,在何遙來之前偷吃了一個。
偷吃完,他端起包子走出院中,將熱包子放在桌上後,他揚聲道:「我蒸了十七個,我們一人四個,圓圓一個。」
何遙懷疑地仰起臉:「你剛才是不是又偷吃了,師父說你要多吃,但早膳不宜吃太多。」
寧沉連連搖頭,還倒打一耙地嘟囔:「你又污衊人。」
何遙翻了個白眼:「你偷沒偷我能不知道?嘴角都還有面屑。」
寧沉自知沒理,小聲嘀咕:「吃都吃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何遙笑了下,走過去拿紙包包走五個,笑眯眯地說:「扣你一個。」
寧沉:「……」
他指著何遙的背影怒道:「有沒有做師兄的樣子?」
何遙背著身子朝他揮揮手:「我下山了。」
到這個時候,師父的藥方已經有些捉襟見肘了,他們如今守在山上,無法得知山下的情況,唯一的消息來源就只有謝攸的侍衛。
何遙禮貌地分出兩個包子,才問:「山下情況如何?」
侍衛收下包子,飛快道:「還是不太好,幾個醫師商量了一夜,還是沒想出一個好方子。」
何遙點點頭,見侍衛不吃,於是熱情道:「吃啊,趁熱吃才好吃。」
侍衛手往下放了些,「我一會兒再吃。」
「沒事,這會兒還熱乎著才好吃,你快吃。」何遙抬了抬下巴。
最終,頂著何遙殷切的目光,侍衛沉重又無助地咬了一口。
何遙一邊打聽消息,一邊看著侍衛吃完包子,高興地自誇:「好吃吧,我們小寧沉親手做的,要不是你,我能吃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