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不是, 嬴政真把這些紙看得比什麼都親,什麼情人,比對傾注了大半心血的扶蘇還親。
造紙, 將宮內珍藏的典籍全都謄抄為紙質書,尤其是自商鞅變法以來的法家典籍, 將之暢行天下。
李斯跪在石板邊,揮筆寫下來一首四言詩, 因為跟著扶蘇學了秦朝的《詩經》,現代眾人都知道這是沒有流傳下來的《詩經》一手。
本來就要增添到的新教科書中的, 李斯隨筆一寫就寫出來這麼首, 自然更是從另一方面肯定了這首詩的文學性。
李斯激動得拿著寫好字的紙,待墨跡全乾,似帛書那般卷了卷又折了折, 喜形於色:「陛下,這是國之重寶啊。」
李斯這麼一喊, 這邊安靜了, 何淼能看見的彈幕熱鬧了。
【哈哈哈掉馬了, 終於掉馬了。】
就在這喜大普奔的時候, 王離說道:「李三,你不要太激動了,紙雖然是重寶, 卻也應該由章少府獻給陛下。你這是嚷嚷什麼呢?」
李斯:———
王離沒發現啊,你還挺聰明的。
巧的是, 李斯這般喊起來的時候, 是看著他手裡的紙的,王離這還真是非常巧妙的一個說法。
而何淼在眾人的印象中,就是一個想得少的少年。
好糊弄。
好糊弄的何淼:我的膝蓋其實已經彎了。
李斯笑著特別自然地打嘴:「王將軍提醒的是, 下官莽撞了。」然後特別激動地對陛下道:「章少府,章少府,這般好物降落大秦,陛下有幸大秦有幸了啊。」
說著又朝何淼彎腰打恭:「何司丞,下官何其有幸,能與卿相識。」
一下子把剛才的「陛下」之語打岔了。
何淼謙虛笑道:「沒有沒有,我頂多是一個文明的傳承者,我所做的東西,都是我家那一代一代人努力的結果。」
趙高說道:「何司丞大義。」
何淼乾笑,還小蟻呢。
【這也行?淼淼,你不能表現得這麼傻啊,過猶不及啊。】
何淼打算回去就問江蓴,然後跟他聊聊關於陛下的事。說道:「把紙做成書其實有更好的辦法,比竹簡和帛書更方便。」
【對對對,紙還能做衣服,做桐油紙出來就有了傘了。】
【我有個想法,每次看到陛下的龍行虎步,壓衣的玉珏隨著衣服擺動時,我都覺得他老人家手裡缺了一個彰顯氣度的好東西。】
【前面的倒是一口氣說完啊,什麼好東西?】
【摺扇,古代文人騷包必備。】
【心有靈犀啊兄弟。我覺得淼淼如果給陛下、章少府做一個玄色金龍的摺扇,這把摺扇一定是能成為老祖宗陪葬品的好東西。】
何淼給眾人說了線裝書的大概樣子,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人精,他稍微一提便都明白了,這的確是比簡書制起來更加便宜。
至於給始皇大大做摺扇這個事,他還真是放在了心上。
黑底金龍扇,光是配色就完美契合始皇大大的霸氣。
這時,卻看到尉繚拿著一張紙,一臉慶幸地說道:「老夫幸好比那荀子多活了幾年,以後通行紙書了,荀子留下來的那一卷卷竹簡恐怕謄抄不了一本,他是沒機會增添了,老夫還可以再加著述。」
剛才差點把陛下身份叫破的李斯就是再生氣,都不敢自己露了自己的身份。丞相李斯師從荀子,這是大秦三歲小兒也知道的事。
李斯不能明著說代替老師發言,便說道:「上卿說的,下官不敢苟同,好書只有一頁也能警醒世人。您不要為了增加書頁的內容,就把一些一句話能說明的事分兩句三句說。」
何淼不能再認同了:「我覺得李書吏說得對,說不定以後的人只喜歡那些寫書寫得少的人。」
【何淼你辦了件大好事,如果尉繚拿到紙熱情一發不可收拾,一通狂寫之後,苦逼的不僅是他們那個時代的後代子孫,還有我們這些正在看直播的啊。】
李斯雖然這麼說尉繚,拿到紙之後的他卻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一部分還沒有完全乾透的紙都被他拿來寫文章了。
然後捧著獻給【上官】章少府。
贏正在問何淼將樹皮泡得那樣軟爛的秘訣,眼前就被奉來這麼一紙書,何淼的眼神一溜過去,現代網友就截屏放大告訴他內容了。
【《紙贊》。憑我這段時間在直播間學到的內容,淼淼,李斯斯是在誇你呢。】
何淼一陣惡寒。
古文學家卻激動的不行,李斯的論文素來以切中要點言辭犀利聞名,但可惜的是,他流傳到後世的也只有那麼一篇《諫逐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