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
他看了那男人一眼。
男人沒理這邊,半闔著眼,好像什麼都沒聽到。
「你是不是想試他?」桃娘竟然悄無聲息走了過來,「我幫你,你記得回報。」
祝卿安剛想說不需要,還沒來得及,桃娘已經像上次一樣,絲滑走出去了,就那麼嬌柔嫵媚,水靈靈的——假裝沒走穩要摔,往那男人身上撞去。
蕭無咎一把把她推開,豈止是不憐香惜玉,還非常冷漠,手重,一點面子都不給。
桃娘顯然不高興了:「我可是中州侯的女人,你膽敢這般無禮,就不怕我告狀,讓中州侯殺了你的頭!」
白子垣比被威脅的本人還震驚:「中……中……中州侯的……女人? 」
祝卿安:……
不是,你這麼遲鈍的麼?
這是隨南朝特遣團一起來的女人,身段纖細妖嬈,相貌美艷嫵媚,什麼用途不要太明顯了。
蕭無咎:「中州侯不是死了?恐怕殺不了我的頭。」
白子垣比桃娘反應都大:「你說什麼屁——」
桃娘掩唇笑了兩下,聲音嬌柔:「那不都是外頭渾說的,誰又真正看著了?侯爺可是我將來的男人,我可不希望他死,能用時當然要物盡其用了。」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朝祝卿安眨了眨眼——
可看清楚了?他不喜歡我,就喜歡跟你玩哦。
祝卿安:……
他看清楚了,男人把桃娘推開時,衣襟鬆了一瞬,左邊鎖骨下,有胸側延伸上來的傷疤,水邊見過,眼熟的很。
所以原本的那個高馬尾哪去了?人不在了,屍體也不為人知?這人怎麼能頂著他的臉回來,又裝的這麼像,翻了特遣團倉庫的是誰?而今局勢,這男人又知曉多少,推動了幾分?會是他猜測的那樣麼?
白子垣哼了一聲:「你希不希望有什麼用,禍害遺千年,中州侯這種坑貨,誰能料准?」
祝卿安:……
他看向白子垣,目光有些憐憫,很想問一句,你和你領導關係是不是不好?
這個傍晚,所有人都有些躁動,白子垣也是。
祝卿安感覺到氣機已致,點了點他胳膊,問他:「你可信我?」
他眼眸乾淨,黑白分明,認真時更顯澄澈通透,白子垣不可能給出別的答案:「信!」
祝卿安微微一笑:「那便照我說的來——」
先卜天時。
眸微闔,以眼下時辰起卦,心內換算成數字。
「離卦……震卦……震為雷,離為火,暗夜火為光,此乃閃電交加之象,今夜會有雷雨。」
「可是現在……」白子垣略擔憂的看了一眼外面,並不像會下雨的樣子。
中州雖然叫中州,但位置並不在中原中心,南朝現在是拉的不能看了,可當年的老祖宗,開國皇帝可是個狠人,現在的夷狄當時都打成了自家疆土,為了紀念這份了不起的功勳,開國皇帝將這塊靠緊臨北地的地方賜名中州,希望這裡永遠是朝廷中心,朝廷疆土永遠那麼大,可惜也只是希望。
中州靠北,自來雨少,這都多少天沒下雨了?
祝卿安微笑:「我有說是現在?」
兩個時辰後,星晦夜暗。
祝卿安朝白子垣勾了勾手指:「走。」
他並沒往身後看,但他篤定,如果易容頂替別人的男人身份如他猜想——一定會跟來。
信他,會跟,不信,也會利用他和白子垣即將搞出的小亂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有守衛!」
還很多!
白子垣眼疾手快地把祝卿安拉到角落:「你等到現在,就是為了撞守衛最多的時候?」
祝卿安掙開他,把袖子上的褶皺捋平:「跟我走就是了。」
白子垣一個沒拉住,就見祝卿安走下廡廊台階,就這麼水靈靈的暴露在一大票守衛之中!
要玩的這麼刺激麼!他倒是不怕,打架而已,多個人也不是護不住——
然而並沒有人和他打,一群守衛好像看不到他們似的,就任前方清瘦少年負著手,閒庭信步般晃悠,隨便他走到哪。
對哦……他怎麼忘了,這小漂亮是有絕招在身的,當時在房間裡躲蒙面殺手不是也這樣來著!
左三右四退一……方向和步數沒有任何規律,完全看這一刻的氣機指引,以及手上石子稻草結落處,祝卿安用的,於他而言仍然不難,奇門遁甲而已。
看不出門道的只會覺得神秘驚奇,如見天神,看出來一點的會覺精妙,每一步都不是那麼簡單,似蘊無窮計算之數,能這麼精準快速落腳,絕非常人能算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