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發現我們了是不是!」
「怪不得對孫承祖那麼客氣耐心,你在試探確定我們的存在是不是!」
「孫承祖那種貨色,怎麼會有良才投效,為他賣命?」蕭無咎恩賜般提點,「你們尋錯人了。」
他出招目的很明顯——
既然來了,就都別走了,全死在這裡吧!
刺客們非常震驚,因為他們發現,除了白子垣,蕭無咎還有很多幫手,院子裡突然層層迭迭,圍過來很多人,步法列陣,兵器成隊,這不是普通的護衛,這是中州軍!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蕭無咎先前裝傷重瀕死能裝的那麼像,誰都找不到,就是因為他孤身來去,身邊沒帶任何人,他們也沒查到中州軍的任何異常調動,所以眼前……怎麼可能的呢?
「還真是辛苦你們了,這麼看重你爹!」
白子垣那叫一個得意,主公是沒帶人,可他先潛進來的啊,他可是中州前鋒,有自己的兵的!只提調一支精衛,悄無聲息,不足百人,提前那麼久潛進來,外面根本察覺不到好吧?
他的人一點點浸入,把『囚犯』換出去,自己易容成囚犯,早些天就一點一點,幾乎替換完了它處被擄的人,只有沒搶到名額進不來的,沒有他們掌控不了的,呂興想破頭都沒猜到怎麼回事,現在可不就都用上了?
想起這個人,白子垣心情就不怎麼美妙,剛好方才好像看到了……
他換了幾個招數站位,眼觀六路,終於確定,『咻』一支暗器過去,把人逼了出來——
「呂大人,我們還有交易的,忘了?」
呂興跌摔在地,滿背冷汗:「什,什麼……」
「跟你爹裝什麼傻呢?」白子垣眯眼,「不是說只要你爹想到了,問你要,你就得給?」
呂興哪裡知道,這個承諾竟然還需要兌現。
白子垣:「現在你爹想到了,你的人頭暫且留著,你們特遣團庫房裡,不是有煙花?你爹瞧著還不錯,去,拿出來,放到天上給你爹助助興!」
呂興:……
那是跟朝廷約好的聯絡信號!
可對方既然點了這個,就說明用途已然探清,他倒是想搞假手段,但他不敢,萬一白子垣是在試他,他之後蔫還有命在!王良才可醒了!
他這是造的什麼孽!
他還想試探誰是細作,結果全他娘是細作,沒一個好的!
煙火絢爛,添光加彩,讓這夜晚更燃,更熱鬧。
祝卿安站在窗邊,目光不由自主追隨蕭無咎。
星夜之中,煙火之下,月光追逐著男人衣角,勾勒出動線中的身材,腰勁,腿長,肩臂肌肉線條隱約可見,長戟在他手中劃出流光,揮,挑,掃,刺,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果斷,那麼強霸。
在他的氣勢里,祝卿安看到一種強烈的自信感,他想做的,都可以做到,想要的,都會得到!
血色肅殺中,別人或是沉靜應對,或是陰狠算計,或是驚懼退後,所有人都帶著緊張感,唯他一人從容不迫,一往無前,仿佛不知道緊張是什麼東西,天地間唯他一人,進,攪動風雨,退,掌控所有,這是他的場子,他配得到一切!
不是第一次,祝卿安覺得蕭無咎有點瘋。
他很喜歡行險,不是兵行險招,愛走險棋,他是喜歡拿自己冒險,比起用兵的險,他更喜歡用自己應險,有效是有效,但想達到目的有各種辦法,為什麼要以身試險?是覺得有趣麼?
他底下的人一定很頭疼。
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喜歡行險,遇險身亡的機率就比別人大,跟著這樣的主公,不操心不可能。
可祝卿安看到了他身側士兵的狀態——
跟隨,服從,崇敬,信任,除了保護,更多的是聽令,指哪打哪。
操心是操心,但一點都沒阻止的意思!
比如白子垣,永遠不會離蕭無咎太遠,保證隨時能策應,但並沒有貼身保護,步步緊跟,自己還玩的很開心!
祝卿安想了想,又有點理解。
蕭無咎此人,擁有太強烈的個人魅力,這樣猖狂又自信,隨時遊走危險邊緣,又絕對能回來的能力,真的讓人很難不心嚮往之。
而且他看似漫不經心,玩樂似的,置自己於險境也好,布希麼局也好,真的做了很多事,找細作,保證白子垣有後援,坑南朝使團,坑其它諸侯甚至算計叔叔,救被擄百姓好像只是順便……
但最後一個,似乎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
這件事他做的雲淡風輕,水過無痕,但祝卿安發現了,至少他看到的死人,不是細作就是別有用心,真正的普通百姓,他沒看到有人死。
這男人做事好像不喜歡說,他不需要別人懂,自信又驕傲,以後大約還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