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膚色略沉,個子很高,眉目堅毅,話少,但極精準,手下亦行動迅速。
翟以朝則超過他二人,以最快速度奔到酒樓前,兵器一揮,叫陣聲音響亮:「我看哪個孫子敢把我家主公的大寶貝帶走!」
男人擄著祝卿安,站在牆頭之上,有點可惜局勢沒能順他意發展,但一點都不怕:「他可不是你們中州人。」
「屁話!但凡進了我中州,我中州就會護,這裡百姓的一針一線,誰都別想拿走,何況性命!」翟以朝長刀一揮,「報上名來,我讓你死個痛快!」
百姓們有點後知後覺,沒反應過來是什麼事,但中州大將都在這裡,有什麼好怕,再聽翟將軍話音,懂的不懂的都立刻幫忙,地上死了的是誰不用管,牆頭上被擄的人不能不管——
「把人留下,留你全屍!」
「中州人不可侵犯!」
「侯爺的人絕不允許被擄走!」
連流民都顧不上跟本地人打架了,痛心疾首:「侯爺在外頭什麼名聲,人才一個都招攬不到,就沒有主動來投的,好不容易有一個……這是有了吧?反正絕不能放走!」
本地人:……
什麼叫侯爺名聲不行……但這話也算對。
「對,不能放走!」
「把人留下!要死你死!」
「實在不行,讓我老頭子換了那少年也行!」
「侯爺身邊不能只是糙漢,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話越說越離譜。
祝卿安原本還有幾分感動,不認識的人也能為他如此麼?聽到後面,只想皺眉。
白子垣這個不省心的,跟著撕心裂肺的喊:「主公你倒是說句話啊!」
擄著祝卿安的男人很討厭眼下場面,視線環視:「蕭狗呢?還不出來?你該知道他們攔不住我——」
街上一片寂靜。
男人匕首鋒刃緩緩滑過祝卿安的臉:「再不出來,人就是我的嘍?」
「你可以試試看。」
人群中,流水一樣讓出道路,蕭無咎身影逆著光,大步行來。
身材高大,氣勢昂藏,龍行虎步,氣質一如既往鋒利強霸,如出鞘的刀。
唯一不同的是,他手裡抱著一罐糖,甜甜蜜蜜,似乎與他的氣場不搭。
第26章
夜色幽深, 燈火大亮,沐風街幾乎所有店鋪都掛出了燈籠,外圍中州軍士兵不知哪來的火把, 排排舉起來,將暗夜照的如同白晝。
「終於出來了。」
牆頭上站著的假面男人很滿意, 看著蕭無咎抱著糖罐一步步走到近前,嗤了一聲, 微垂頭,與祝卿安低語:「你看,多沒用的男人,這種時候, 你都生死危機了, 他竟只記得吃糖?那麼大個糖罐子, 捨不得扔,就這麼抱著, 你不比糖重要?」
祝卿安眼底一片訝異。
他想起自己中午吃苦瓜, 逗小孩要糖……那時蕭無咎也在?
什麼時候找到的他,為什麼不過來?是……一直跟著?因為要給他自由空間, 所以買了糖也沒近前送,怕被他拒絕?
那現在又為什麼不扔?
是覺得這點小危機不值一提, 反手就能解決, 還是這件事很重要?
他不喜歡苦, 想要吃糖,卻沒能被滿足這件事——對蕭無咎很重要?
「中州侯,別來無恙啊!」假面男人揚高聲音打招呼,因手中匕首挾持著對方想護的人,惡劣又得意洋洋。
蕭無咎視線掠過祝卿安:「蘄州侯無召無訊, 擅闖他人封地,看來是要有恙了。」
蘄州侯?
祝卿安知道挾持他的男人恐不簡單,面相看不到,眼睛裡的神也能看出一二,但他沒想到,竟是蘄州侯本人?
被叫破身份,齊束竟也不緊張害怕,而是低頭,看胳膊里制住的祝卿安:「現在我們不是陌生人了?你看,你都知道我是誰了。」
祝卿安:……
「所以要不要跟我走?」齊束眯著眼,眼神鋒利,「方才那麼久,你沒說過同我走,也沒說要留在中州,眼下看來必須得選一個了,怎麼樣,好好考慮一下本侯,嗯?至少本侯英明神武,積極進取,不比底下戳的這個沒嘴木頭樁子強?」
一邊說著話,他手中匕首還一邊往下壓,鋒利刀刃侵近柔白肌膚,眼看就要落下血線。
「住住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