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謝盤寬又如何,蕭無咎不是沒來?另外幾個不也是不在?只來這一個,就證明中州很緊張,沒準是什麼空城計!
昌海侯一聲令下,雙方短兵相接。
……
崖邊半亭,有飛鴿至。
戰場消息滯後,這一隻,是東偏北方向,田予迅速看完,尚算滿意。
祝卿安:「昌海侯的前鋒軍,未遇到我們的翟將軍吧?」
為什麼會遇到翟以朝?
田予瞬間眯了眼:「你故意的?」
知道昌海侯的兵前行方位,讓翟以朝去截了,卻故意放走小數量前鋒軍,不讓後方中軍知道,等中軍毫無知覺的到來……豈不是能一鍋端?
「故意的也沒什麼緊要,」田予臉色變幻,穩住心神,「這只是開始。」
你再能算,又能算到多少?
祝卿安看著他:「你聯絡昌海侯,但你其實不是他的人,反而是他,在為你所利用,是不是?」
「這般看得起我?」田予抬眼,想明白了,「所以我從侯府安全離開,是你們故意放的?我還曾煩惱,若蕭無咎把我抓了,我該怎麼自救呢。」
祝卿安微微一笑:「怎麼自救?用你的蟲子啊,你不是只玩鈴醫,只配毒蛇膽吧?」
田予意味深長:「所以大山裡的事,你是真的不記得,還是根本不知道,全靠猜?」
真正的試探,在此刻鋒芒畢露。
「龍脈,」祝卿安看對方,「如何,可尋到了?」
田予咬牙:「你師承到底是誰!」
祝卿安:「南朝朝局,是聽你師父的,還是陳國舅的?」
二人都在提問,沒一個人回答。
田予目光陰鬱,氣的都不說話了。
祝卿安微笑:「我還是高看你了,我以為你要擄走我,或者殺了我,但你沒有,怎麼,你認為我的存在會威脅到你的地位,所以不能擄走,也不能讓我在你身邊?」
田予心尖一跳。
祝卿安:「殺我也不容易,太耗心血,前最好的做法是,讓我露點信息給你——哪怕是誆騙出來的。」
天命者,多智近妖。
田予倒沉的住氣,不再糾纏話題,只一雙眼睛亮的嚇人:「難道你不技癢?那日小試牛刀,未曾盡興,今日,你敢不敢同我再比一次?」
祝卿安:「比什麼?」
「卜個卦吧,就卜今日之事,看誰能笑到最後。」
田予拿出隨身袋子裡的龜殼,色褐黑,質油亮,一看就是老對象。
祝卿安想了想,還是尊重點,不再只樸素的使用手指,而是摸出了三枚銅錢……
上次酒桌上,謝盤寬輸的,就普通的銅錢,不是特殊年份,也沒有特別舊,不沾惹什麼大氣運,跟別人的龜殼比,敷衍極了。
田予:「你在羞辱我?」
「怎會?」祝卿安笑眯眯,「易卜之道,在神,不在形,你懂的。」
田予:……
「來吧。」
二人各自攥緊手裡的東西,互相盯著對方,誰也沒先動。
隨著他們凝神,心念漸起,山間氣息發生變化,獵風開始攪動,雲海開始翻騰,在無人察覺到的地方,凝成巨大氣團,**撞……
小老虎都不再趴著打哈欠,而是瞬間躥出亭子,站到至高處,對著灰色雲團威脅:「吼!」
倏然間,半邊亭的田予動了,手中龜殼擲出——
祝卿安也雙目微斂,手裡銅錢一甩——
兩聲脆響,桌面卦象已出。
田予眯了眼。
祝卿安也挑了眉。
還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