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是蛇,有時是鳥,有時是正經獵物,這回麼,是人。
謝盤寬認命起床,讓人把地上的人抬出去,把他的臥室收拾乾淨,然後拿來涼水,把暈著的人潑醒——
「說吧,到定城來做什麼?」
穿好衣服,打扮得體的謝盤寬,一如既往,世家風範,風儀無雙,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優雅極了。
「少爺,我終於見到你了少爺!」
這人醒了就要往謝盤寬身前撲,想要抱住他的腿:「嗚嗚嗚少爺您可救救咱們謝家吧,那些旁枝都想來給您磕頭,咱們那麼大家業,都得靠著您,您才華蓋世,能力無雙,大家都等著您光耀門楣,給咱們撐腰呢!」
「哦?」謝盤寬自然不可能讓他抱到腿,感覺十分新奇,這是誰想從他下手,準備策反他了?
這人抱不到腿,也不妨礙嗷嗷大哭,頭用力磕在地上:「看著您長大的老管家如今就在城外,求您賜見啊!」
「吼!」
白老虎一聲吼,嚇得這人渾身抖,尿都要出來了:「虎……白白白……白虎……」
小白虎仍然不算成年,頂多是亞成年,身量尚未長足,沒那麼膘肥體壯,但身長肩高都已經起來了,這些天任性造作下來,也威風赫赫,尤其距離很近,張開大嘴時,確確實實非常嚇人,那牙口,絕對是能咬死人的!
而且這人記得清清楚楚,正在牆外踩點想熟悉侯府時,就被這虎撲上來——後面就不記得了,但肯定是被咬了,他肩頭還有幾個血洞,正流著血呢!
「求少爺……求……」
謝盤寬刷一聲打開玉扇,優雅微笑:「莫怕,小乖很乖,不咬人的。」
這白老虎……竟然叫小乖?什麼叫不咬人,他的肩膀……
「先起來,有話好好說,」謝盤寬眉目溫潤,循循善誘,「我久不見故人,不知南朝謝家都如何了?」
這人見老虎的確沒撲過來,視謝盤寬為救命稻草,結結巴巴,問什麼說什麼,乖巧的很。
月亮門外,吳宿停腳,沒往院子裡走。
沒誰比他更清楚,一般寬寬這種表情,就是想算計人了……早飯或許不太需要了,倒是午飯,得更精心備上。
……
逍遙十八寨。
祝卿安起床後,就忘了晚上幹的好事,只記得自己好像喝多了點,韋天鵬那狗東西又加了料,夢做的都比較特殊。
他掀開被子,悄悄看了眼背對著他坐在桌邊,不知是處理公務,還是在寫信的蕭無咎,這漂亮的肩頸線條,這繃緊的腰背力量感……
確實很好看。
祝卿安知道自己性向與一般人不同,但從未做過這種形式的夢,命盤裡說,他沒桃花,他信,因為的確沒什麼想同他有感情糾葛的人,他也沒有對誰動過心,平日也少欲,要不是每天晨起正常,他都會考慮要不要去看下大夫。
到底是男人啊……
祝卿安唾棄自己,總會有這種時候。
「醒了?」
蕭無咎察覺到身後動靜,轉身走過來。
「嗯!」祝卿安做起來,眼睛亮亮,「咱們吃什麼?」
蕭無咎:……
這表現,是不是有點不大對?
他以為以祝卿安性格,多少會害羞,竟然這麼坦蕩?仔細看,眼睛清澈明亮,沒半點心虛,看起來也不像在裝。
蕭無咎眯了眼:「你昨夜幹了什麼,忘記了?」
祝卿安一頓:「我……幹了什麼?」
難道那不是夢境,是現實發生過的事?
他神情大變,趕緊往床下跳——
蕭無咎都沒來得及撈住,就見人輕盈落在地面,似乎覺得有點不夠,還直接來了個大跳,跳了兩下,壓腿,伸展……
吃錯東西了?
不對,還沒吃東西呢。
祝卿安也納悶了,聽說做了那種事,都會渾身疼,像被車軲轆碾了一樣,尤其第一次,可他這也沒疼啊,動作流暢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