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會有的吧?可能成長階段不同,想要的東西也不同,但每個階段,都一定會有想要的,就比如你此刻,為何同我坐在這裡?」祝卿安目光如炬,「你喜歡嚮往的,你從未得到的,真的是我麼?」
蔡管驀的看過來,似是沒想到,他竟這般通透。
「所以沒必要表現的這麼灑脫,我也不會信,」祝卿安沖他眨了眨眼,微微一笑,「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蔡管不可能說,他眼睜睜看著祝卿安靠近,燦爛陽光灑在對方面頰,眸底,似有輕巧靈光跳動,睿智明亮,如日昭昭,如月耀耀。
祝卿安也不介意他不說話:「我觀你每每與我家主公撞上,都瞳孔微張,興致昂揚,遊刃有餘……你似乎,很享受這種在危險邊緣試探的感覺?一般危險還不行,張力不夠,必須得是上位者,你很願意窺探他們的內心,挑釁對抗,以此換來對方的重視,甚至尊重,你其實——很想被關注,是不是?別人越把你放在眼裡,越把你捧得高高,越重視,你越滿足。 」
蔡管瞳孔震顫。
祝卿安微笑:「而一般這種』習慣應對『,我們稱之為經驗——你之前,在什麼地方?」
蔡管垂眸:「你這麼問,是答應了跟我走?」
「所以你並不是想帶我回山上?」祝卿安看著他,「師父呢?也不看了?」
「這要看你,想不想看,」蔡管就知道祝卿安不可能不在意師父,心神落定,意味深長,「跟我走,你想知道的,都不再是秘密。」
「你——」
「小心!」
祝卿安話都還沒來得及說,蔡管就突然站了起來,好像看到了什麼危險,想走過來拉開他。
然而並不需要。
前方隔座屏風突然碎裂,一根鎏銀長戟穿透一個黑衣人胸膛,直直把人釘到了牆上!
祝卿安震驚回頭。
只見蕭無咎端坐桌邊,左手邊是水汽氤氳的茶盞,右手邊擼著老實趴地上的小老虎,腳邊……一堆的屍體。
看得出來,他早就在這裡了,還順便做了不少事,卻一聲沒吭,身上很反常的,穿的是極修身,極顯倜儻瀟灑的銀白圓領袍,殺人都尤為注意,不讓血點子濺在上面。
帥當然是很帥的,何況配上這種刻意凹出來的姿勢,營造出來的氛圍感,再漫不經心往這邊看一眼……簡直了。
蕭無咎很少這麼穿,他平時多穿深色,耐髒,做事方便,也更襯威懾氣場,但他身材氣質樣樣出挑,不誇張的說,披麻袋都好看,尤其那張臉,劍眉星目,丰神俊朗,不過因凶名在外,大家看到他第一時間想起他的身份,他做過的事,反而忽略了他的相貌。
他穿這種極乾淨顯氣質的淺色,並不違和,他的臉,他的眼,還因此綻放出一種極致的俊美,芝蘭玉樹,華貴公子,這一刻,祝卿安在他身上甚至看到了謝盤寬那種,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灑脫貴氣。
中州侯,怎會不貴?蕭無咎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讓他註定不凡。
但這一幕,還是非常震撼的,新鮮感十足。
「吼——」
小老虎被迫保持安靜半晌,早就憋的受不了,終於能重得自由,它直接躥過來,跑到祝卿安身邊,沖蔡管大吼。
血盆大口,威脅十足,非常的凶。
它很不喜歡這個人,一來就霸占住主人,主人去哪他去哪,主人不去哪,他就過去找主人,主人都不陪它玩球球了!這不要臉的狗東西怎麼還不滾球!
又有蒙面黑衣人自窗子跳進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刺殺局!
蕭無咎也不坐在原地裝深沉了,一個漂亮旋身飛躍過來,越過祝卿安,去取釘著人的長戟:「你和想說話的人說話就好,兇險,我替你守。」
抓住長戟殺出去時,還來了一句:「我都沒關係的,只要卿卿開心。」
祝卿安:……
這委屈勁,淡淡的落寞感,與桌上新沏的碧螺春不遑多讓。
跟誰學的?上次定城攪亂的知野麼!
你還怪客氣的,還你們說話就好,怎麼說,你看看現在有聊天氣氛麼!就小老虎這圓眼睛瞪的,都像是忍不住要把人給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