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這些,似乎有些遠,可到時候再想,就來不及了。
蕭無咎微頜首,讚許暮行雲的提醒:「遂我們要爭取,看怎麼解決。」
暮行雲眸瞳微顫抖,所以……你早就想到了?甚至,有了初步計劃想法?怎麼解決……既然一定得用,繞不開,就聯盟一個世家?
祝卿安見他想到了,蕭無咎沒說話的意思,便補充道:「若有理念相合者,結盟亦無不可,沒有,也無需折節下交,可彼此虛與委蛇,互相利用,度過前期艱難……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是現在麗都風頭正勁的世家掌權家主。」
若連抽鞭子給糖這種最簡單的馭下招數都用不了,那這朝局治世,乾脆別想了。
暮行雲微頓,這些話就這麼說與他聽,是不是太直白了些?
「說話直接些難道不好?又不是外人,」元參拉暮行雲袖子,「你就是被人欺負久了,老想太多。」
祝卿安就是這個意思,暮行雲有大才,有仁心,可過往經歷仍然在他身上留下了烙印,他希望暮行雲能打開心扉,在中州小夥伴的隊伍里,玩的開心。
「還有一件事得,拜託師兄。」他看向元參。
元參立刻精神就來了,立刻擼袖子:「我就知道必有我用武之地!你說,殺人還是放火,二師兄都給你干!」
祝卿安:……
這個二師兄,果然有點傻。
「此前我曾與南朝知野交手,就是閻國師的那個關門弟子,命理布陣我不輸他,但他很擅長用蟲子,我至今沒有簡單方便,不傷及他人的解法,」祝卿安是真的對此憂心,尤其此刻,要去南朝的當口,「師兄習醫,能力斐然,不知可有解法?」
元參摸下巴:「擅用蟲,所取無非毒道,蠱道,世間萬物皆有生克,待二師兄研究研究,中州軍可有收集到那知野的相關信息?若有詳細整理的東西給我,就更好了。」
這個當然有,都不用問蕭無咎,祝卿安自己就能決定,稍後全部轉給元參:「……還有一事,這知野既是閻國師關門弟子,他所學之術,皆來自閻國師這位老師,他擅長用蟲,閻國師只怕比他更擅長。」
可至今為止,外面的消息說閻國師卜算無雙,批命從未出過錯,連白沙島那樣的大陣,布來也是舉重若輕,毫不費力,卻從未有人說他擅長用蟲蠱一道。
祝卿安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留著什麼更厲害,外界不知的殺手鐧,若後面狹路相逢,突如其來……
「這個倒是,」元參摸著下巴,眼珠一轉,笑了,「當誰沒師父呢,他師父厲害,咱們師父難道是尊泥菩薩?師父他老人家雖然從沒用過蟲子,也不了解……」
祝卿安:……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元參目光篤定:「但師父有整整一棟樓的書啊!師兄弟們都要往裡走一遭,住裡頭都行,師父教人可是不遺餘力的,師父沒認真研究過的偏門,師兄弟們未必不了解,你等著,我這就寫信回山搖人!」
祝卿安:……
元參還安慰他:「小寶放心,師父那麼疼你,不可能不管的!」
行吧。
總之這個隊伍,就這麼啟程了,前往南朝麗都。
沒帶小老虎。
謝盤寬寫了信來,說有件事需要小老虎幫個忙,半個月內送回,小老虎本來是粘主人的,可這段時間一直形影不離,倒沒那麼不舍了,而且蕭無咎又總是管著它,欺負它,訓練它,它有些叛逆,聽出謝盤寬名字,就傲嬌吼了兩聲,答應了。
只在離別時,它虎爪搭上祝卿安肩膀,兩隻圓眼睛非常嚴肅的叮囑他——
主人你乖一點,別叫人欺負了,虎去去就回!
它只有一點點苦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像它剛下山那樣,所有人都住在一起,有它最喜歡的主人,最看不順眼的訓練頭子,最喜歡賴床的寬寬,最不說話的肌肉男,最喜歡逗他的老白臉和小白臉……大家天天都能一起玩!
翟以朝也未歸隊,祝卿安現在都不知道他在哪裡,想來蕭無咎有其它計劃。
一路去往麗都,路並不難行,氣氛也沒那麼嚴肅緊張,祝卿安甚至還救了一對母子,小男孩才四歲半,但很機靈聰明,有孩童的天真,也長了很多心眼,知道怎麼保護母親,怎麼騙人心疼他,不提防他;當了娘的女子還很年輕,也就二十一二歲的樣子,正值大好年華,性格非常溫婉,心地也很善良,就是長得太漂亮了,桃李穠夭,?腕似雪,她也知道自己容貌招人,不管穿衣還是打扮,都往樸素,甚至有點丑的方向走。
她自稱素娘,孩子叫小黎,丈夫死了,又沒親族,好在手上廚藝不錯,以簽短契,到處給人整治席面過活,獨自撫養孩子,近來得罪了主家少爺,才這般落魄,對祝卿安的援手,她千恩萬謝,又是拉著孩子給他磕頭,又是親手整治菜品相謝,聽說他們要去麗都,她才遺憾道別,為自己拿不出更多謝禮難過。
祝卿安卻覺得這母子倆與麗都有緣,他看了二人面相,都應該是有福運之人,偏流年應劫,似乎錯過了很多本該擁有的東西,尤其是小黎面相,這哪裡是死了父親,他爹分明尚在人世,素娘的夫妻宮也未逢衝破,應該夫運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