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位長老看到他們兩人,態度那叫一個畢恭畢敬。童懷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們尊敬的人絕對不是他童懷。
能讓八位長老都如此尊敬的人,怎麼可能是廢人。
火炎長老又是那副迫不及待開口就要罵人的火爆脾氣,說出來的話也著實不太中聽。
「童懷,你身為靈師,是怎麼保護身為靈媒滿白的!你忘記了規定了嗎?」
童懷不卑不亢,誠實地說道:「是我的錯,願意負擔所有責任。」
「那你呢?受傷了沒有?」
火炎長老不知為何,語氣好了許多,居然不再說著那些難聽的話,反倒別彆扭扭地關心起他來。
童懷都已經做好了被為難的準備,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出關心的戲碼,一時間也不由得反應不過來,呆愣了許久。
還是扶三那輕輕的笑聲讓他緩過神來。
他搖了搖頭,說道:「沒受傷。」
火炎長老似乎覺得丟了面子,又火氣頗大地說道:「沒受傷?那房冥是怎麼回事!都被騙成什麼樣子了還沒事!」
童懷道:「是我識人不清,受了矇騙。」
火炎長老還要繼續責罵,被性格稍好一些的水瀾長老攔了下來,說道:「童懷,陰陽章呢?」
童懷拿出盒子遞了出去,扶三從高階上走了下來,打開盒子確認過後,說道:「是真的,想來你應該見過了婁火,他恢復了記憶才給你的。」
童懷猛然抬頭,房冥認識婁火,扶三前輩居然也認識他。
扶三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說道:「我們還會見面的,姒仙承蒙你照顧了。第四件法器法空鈴即將出現,麻煩你了。」
又是姒仙。
眼前這人身份神秘莫測,知道的也著實不少,就像是看著他們掙扎求生的神佛一般,看著他們為了活著苦苦掙扎,卻從來不會插手任何事情。
童懷陳述道:「獻祭環被不知所蹤,無字牌碎了。」
扶三笑了笑,說道:「獻祭環我會拿回來的,不用你擔心。至於無字牌,法器不是說碎就碎的,它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
童懷道:「你明明都知道一切事情,為什麼還要我去解決。」
扶三溫和地說道:「如果我能去,就不會讓你去了。」
童懷不想再多說什麼,正要離開時,扶三又提醒道:「房冥性格古怪,他大概率還會去找你,小心一點。」
確實是有點古怪,還特別倔。不僅倔得像一頭犟驢,還格外的執著。有時候童懷也感覺自己是控制不住他的,他之前之所以能夠暫時壓制住他,不過是房冥自願把脖子上的那根韁繩交到他手裡。
從三瓣梅咒印那時起,童懷就知道,房冥的乖順只有在他想要乖順的時候才會出現,如果他不想遵從了,誰也奈何不了他。
房冥當時雖然離開了,可他早就知道以房冥的脾氣,是不會那麼容易就放過他的。
他們兩個註定要相互糾纏。
童懷回到靈調處時,約莫下午四點左右。剛一進去,就被姒仙緊緊抱住大腿不放,無奈之下,他只能將人抱了起來。
姒仙一臉悶悶不樂,嘟囔著:「回家。」
他或許是對新的環境和周圍的人都不太熟悉,儘管在交崖澤時不好的記憶被抹去了,但骨子裡仍本能地感到害怕。他精心畫了幾張隱藏符,將姒仙身後那一對小翅膀完美隱藏好,這才敢帶著人出去。
兩人首先去了寵物店,準備接回寄養了許久的小白。這隻倉鼠原本是他用來哄房冥的,如今卻只有他一人在養,要是不上點心,估計都要養死了。
他正詢問著老闆該買些什麼牌子的鼠糧和木屑。姒仙則抱著小白站在他身旁玩耍,一開始玩得好好的,卻突然驚恐地丟下盒子,迅速鑽進童懷懷裡,大聲吼道:「回家!回家!抱我!」
姒仙失控的情緒瞬間驚動了店裡眾多寵物,各類嘰嘰喳喳的驚慌叫聲此起彼伏,嚇得店裡的人一陣慌亂。
童懷趕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孩子害怕老鼠,被嚇到了而已。」
他鼠糧都沒來得及買,匆忙抱著姒仙,提著裝著小白的盒子出了門。
姒仙面色蒼白如紙,一直不敢睜開眼睛,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裡鑽,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度可怕的東西。
童懷抱著他連忙上了車,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哄了好久,他才漸漸緩過神來。童懷緩下聲音,試探著問道:「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
姒仙終於敢睜開眼睛,顫抖著手指向一個地方,聲音怯懦:「他也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童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裡別說是人,連一個鬼影都沒有。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他滿心疑惑地問:「你看到了什麼?那裡什麼都沒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