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飛機直接來了。沒來得及訂。」徐青海不等喬季同反應,已經傾身過來,「能不能在你家湊一晚?」
喬季同直覺就拒絕道:「我家條件太差,青海哥睡不好的。」
「我不想睡覺。」徐青海曖昧道,「我想和你說說話。周一還得上班,我坐明天下午的飛機走。再去酒店住一宿,那就沒剩什麼時間了。」
喬季同這才知道,原來徐青海不是出差,而是用周末專門飛過來找他。受寵若驚地微張著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再給我看看你其他的稿,」徐青海趁熱打鐵,「我沒別的意思。就想和你說說話,唱唱歌。」
這話簡直是反將一軍,好似再拒絕,就是自我意識過剩了。
喬季同點頭答應:「青海哥多想了。我就是怕你睡不好。你要是不嫌棄,就在我那兒對付一宿吧。」
徐青海跟著喬季同回到了家。打量了一圈這個小屋:「這屋冬天冷吧?」
「還行。有暖氣。」喬季同招呼徐青海坐到床上,自己轉頭去冰箱裡拿了罐冰啤酒遞給他:「家裡沒什麼好東西。」
「不用客氣。」徐青海接過來,問喬季同:「能喝點?」
「還不行。」喬季同苦笑,「肝得養。」
徐青海心疼道:「這傷是不是和你前男友有關?」
喬季同驚訝於徐青海的敏銳:「怎麼看出來的?」
「眼睛。」徐青海說道,「他看你的眼神,很愧疚。」
「青海哥真厲害。」喬季同也坐到床上,後背靠著斑駁的粉牆,「他和我不是一路人。」
「看出來了。是個有錢人。」徐青海拉開啤酒罐拉環,「還不是一般有錢,而是很有錢那種。」
喬季同垂下頭,落寞地道:「嗯。所以走不到一起去。他家不同意。」
徐青海喝了一口啤酒,指著牆角燕子拿來的包裝水果:「不談他家裡人,你倆也不合適。就像那盒櫻桃。他是碼在塑料盒裡的,你是散裝在筐里的。他跟這個世界隔著一層透明殼,你是直接被摁在生活的犬牙上。他以為自己看到了世界,卻不知道「看到」和「感受到」不是一碼事。他註定無法懂你。」
喬季同沒有反駁,苦澀一笑。徐青海的話,實在是太過一針見血。
「青海哥。」喬季同偏過頭看他,「我去投奔你,真的行嗎?」
「當然!」徐青海高興極了,語速也快了起來:「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我在S城有個三居室,你要不嫌棄,直接拎包過來,入職手續三天就能辦妥。要是想散散心,不著急上班也行。家附近正好有個很有名的骨科醫院,你這手也可以在那邊看看。」
喬季同聽著徐青海的話,本以為自己會喜出望外,實際上卻更是矛盾糾結。
無論怎麼考慮,徐青海那裡都一個絕好的去處。可是為什麼耳邊會迴蕩著黎建鳴的挽留。
喬季同強行壓住心底的異樣:「好。那我近期就準備。」
徐青海得到了想要的,整個人都顯得有點亢奮。借著不高的酒精度數,滔滔不絕地說著話。
他進摯音娛樂之前是個編審,還是專門做深度新聞調查的。走遍大江南北,見過無數人間冷暖。
「季同,你的經歷不是我見過最慘的。比你不幸的大有人在。但你卻是最吸引我的一個。」徐青海盯著喬季同的眼睛,「你內心敏感,卻沒有敏感人的通病。不用悲情賄賂別人,也不用悲情取悅自己。你的詞裡有無奈,有自嘲,有灰暗,但沒有自憐。一丁點都沒有。」
自我憐憫,自我感動,是一種十分便捷的東西。隨取隨用,讓人在涕泗橫流中過足戲癮。很多人用這種方式來達成一種情感報復。並不是說這樣不好,畢竟保持冷靜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但也因為如此,刻意選擇冷靜的人才特別。
喬季同從煙盒裡磕出一顆煙銜在唇間,模糊道:「沒那麼誇張。可能只是漫不經心。」
徐青海搖頭,隨後腦袋往牆上一靠,啞著嗓子道:「你簡直讓我著迷。」
喬季同心裡有點彆扭,但又怕矯枉過正。可能徐青海這種文藝人,都是這麼個表達方式。他吐出一口混沌的菸草,淡淡地笑了笑:「謝謝。」
徐青海視線黏在他身上半晌,緩緩地屈起一條腿。
作者有話說:
大寶們估計都猜得出來下一章內容是啥了。那必須是修羅場。
既然猜著了,我就不碼了。各位辛苦點,自己在腦子裡演演。啵!
另外丁瘋狗和余倒霉的故事有點長,我另開了一篇文《瘋心難救》,萌古早牆紙愛+搖搖車的可以來!記得把節操摘下再來~
第73章
兩人聊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