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知予似乎想像到了未來的畫面,笑了聲說:「鍋蓋頭也很時髦。」
他們下了地底,安全帽上的探照燈便發揮起了作用。
不僅僅是照明。
手電筒的光線打在崎嶇的洞穴壁上,寧簡看到了一些不同的石頭,上面掛著像噴泉一般流下來的乳白色『液體』,但實際上這些液體是凝固的狀態。
那是存活在不同時間線里的鐘乳石。
大家原地拍照留念得差不多,領隊便在前面吆喝:「大家請跟緊我,下面,我們將正式進入底下暗河。」
「同行最多三人乘坐一艘船,大家不用擔心自己不會划船,坐上後,會自動開啟。」
依舊是按照進洞的順序乘坐小船,領導安頓好所有人後,自己坐上了最前端的小船。
一行人出發。
寧簡兩人在最後。
然而船自動划行了一段時間,周遭的景色卻沒什麼變化。
「這船是不是已經很久沒動過了?」寧簡擰眉問。
應知予也發現了異常:「停了。」
沉默一息。
寧簡看著前後已經沒了人影,空洞無比的底下河,深吸一口氣,「所以,我們竟然就這樣被遺忘了?」
他今天出門是不是忘記看黃曆了?
其實是大凶?!
又等了五分鐘,依舊沒有人聲。
寧簡微嘆一口氣:「早知道應該帶個攝影師進來的,起碼還能求救。」
「攝影師在呢。」應知予舉起他的單反。
寧簡看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那黑色玩笑呢。」
「該不會,他們到現在都沒發現少了兩個人吧?」
「大概率,要等下一波人進來。」
「……」
真是個令人心碎的消息呢。
寧簡下意識掏了掏自己口袋,忽然頓住,然後從口袋摸出一張紙條。
「這是什麼?」
應知予瞥了一眼他手裡粉色信封模樣的東西,道:「大概是剛才人多的時候,粉絲塞給你的。」
寧簡咂舌:「單身十八年的手速都沒粉絲們快。」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趁著探照燈還有電,寧簡乾脆拆了信封,邊拆邊嘟囔:「不會是誰給我寫的情書吧……」
應知予稍稍揚眉。
然而只展開看了一眼,寧簡僵住一秒,快速將紙團折回去。
應知予眯眼:「真是情書?」
寧簡不答,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他手裡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情書,不,和情書一個字都搭不上邊!
「寫了什麼?」
只見下一秒,原本還在手裡的信紙,突然被他一股腦塞進嘴裡。?
應知予無奈,伸手去阻止他:「……不想讓我看也不用塞自己嘴裡。」
頓了兩秒,寧簡把已經皺巴巴還蘸著口水的信紙從口腔里取出來,飛快地放回自己口袋。
然後含糊不清地說:「哎呀,其實也沒什麼,就是cp粉……」
「你知道什麼是cp粉吧?」
應知予頷首:「寧老師,我還沒老到需要斷網的程度。」
「就是,問我們什麼時候……」寧簡繼續往下說,但他沒說完整,只是做了個手指在嘴唇上輕點的動作。
其實信上寫的根本不是今天粉絲們在檢票時喊的『接吻』,更為離譜,問他們什麼時候do……
催生都沒這麼著急的吧!
能說出口才有鬼!
應知予心領神會,仿若不經意地問:「嗯,那什麼時候?」
聞言,寧簡瞪大眼睛,他敢想,難不成還真敢親啊?
借他十個熊心豹子膽都不一定有這膽量!
空氣中微微沉默。
寧簡腦子裡正在極速思考,死腦子,快想啊!平時不是挺會說段子的麼!
思緒飄忽的時刻,他突然應知予喊他:「寧簡。」
寧簡不明所以地『誒』了一聲,以為他要說什么正經的事,然而,他一抬頭,頭頂的探照燈便宛如一道審判光線,直直打在應知予臉上。
果然再帥的建模臉也擋不住稀爛的打光。
「噗嗤。」
寧簡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抱歉……我……還是……把燈……關掉吧鵝鵝鵝餓——」
應知予:。
笑聲迴蕩在空曠的底下暗河,寧簡現在是抬頭也不是,低頭也不是。
愁啊。
整個洞穴就像是一個沉睡的巨獸,而他們此刻,正處於巨獸平坦的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