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凌洲低著頭抱住自己冷得……嚇得瑟瑟發抖的身體,內心含淚繼續構造著他可能要寫
第二部的百萬長篇小說,那邊薩岱霍斯注意到凌洲縮成了一團,皺了皺眉,扭頭看了看那邊運行正常的恆溫,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忙起身邊走邊脫下軍裝外套,走到凌洲面前,將外套輕輕蓋了上去,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凌洲的額頭:「雄主,哪裡不舒服嗎?」
凌洲才察覺到靠近的身影,一件大衣就罩在了身上,還沒反應過來,額頭上就覆上了一隻溫熱的手。
他的臉噌一下就紅了,止都止不住的躁意瞬間蔓延到臉上,揮之不散,他舌頭一下就打了個蝴蝶結:「沒,沒,沒事,啊。」
薩岱霍斯看著他微紅的臉,手上的溫度也有點燙人,語氣中不免泄了幾分焦急:「是傷口發炎了嗎?我們去醫院。」說著,就要起身朝駕駛室走去。
凌洲見狀也顧不得其他,直接上手一把拉住薩岱霍斯,有點哭笑不得:「真沒事,真沒事,上將,我就是有點太熱了。」
薩岱霍斯微妙地看著他蜷縮成一團的樣子。
凌洲一看就知道他眼睛裡寫滿了不信,剛想開口解釋又在瞬間閉上了嘴。
解釋啥?說我這是心虛嗎?那不是親自在火藥桶上點上一把火?會不會把我直接炸上天?
凌洲登時一個激靈,使不得使不得,生命寶貴,珍惜生命。
他偷偷抬眼瞥了一眼薩岱霍斯,卻見薩岱霍斯藍眸里滿是擔心與焦灼,生怕他傷口出什麼問題。
凌洲頓時感覺心裡被毛線戳了一下,綿綿的,痒痒的。
嘖,怕什麼嘛,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剛就完事了。
凌洲頓覺剛剛被一道又一道自省程序硬生生擠壓下去的勇氣與底氣又堅剛地爬上來了,他迅速恢復了平日的鎮定,泰然自若地舒展了身體,眼一閉——
雙手虛虛抱上了薩岱霍斯精瘦的腰,委委屈屈道:「上將,我錯了。」
薩岱霍斯徹底愣住了,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中,一動也不動。
凌洲心一橫,乾脆將頭也靠了上去,小獸般地輕輕蹭了蹭,聲音低低道:「我不該不聽你的話。」
就是不走。
「不該逞強不要你抱。」
這個……好像,確實,大概,應該,是,錯了吧。
「不該受傷了還要去湊熱鬧。」
下次偷偷湊。
「不該不管不顧地用光精神力。」
要不……下次,留一丟丟?
「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凌洲聲音更委屈了,「好不好?」
薩岱霍斯:「……」
他微微挑了挑眉,聽著凌洲委屈得不行的聲音,垂眸看著他連頭髮都軟軟地塌下去,焉嗒嗒地仿佛真的受了什麼莫大的委屈一樣,靜默一瞬,到底還是沒忍住,一手抱住人,一手撫到凌洲的後腦勺上,安慰小蟲崽一般地柔柔地拍了拍。
凌洲把頭埋在薩岱霍斯肌肉緊實的小腹,委委屈屈地,看起來可憐極了。
不過,凌洲心裡的疑惑幾乎要蹦出來了,嗯?上將怎麼還不說話?我的認錯態度這麼好,這麼真摯,這麼誠懇,沒道理呀。
莫非……
凌洲多年看小說積累的經驗神經一下子就接了起來,他覺得,他懂了,是時候給出最後一擊了。
於是,他醞釀了一下情緒,整理了一下眼神,慢慢地抬起頭,直愣愣地看著薩岱霍斯,睫毛輕顫,撒嬌似地道:「好不好嘛?」
凌洲眼裡蓄滿晶瑩的淚水,哦,這次不是演的,是真的。
凌洲心裡苦澀得不行,幾乎要流一把辛酸淚,媽呀,一世英名毀於一旦,想他瀟瀟灑灑二十四年,什麼時候這麼委屈,這麼可憐過?
凌洲更想流淚了,人生啊。
薩岱霍斯神情更微妙了,雖然肉眼可見他是演的,但是……
薩岱霍斯看著凌洲清凌凌的淺眸,再不說話真要哭了吧?
他在心底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抬手虛虛颳了刮凌洲略微有些泛紅的眼角:「好,」頓了頓,又覺不夠似的,「不生氣。」
凌洲笑了,不好意思地又埋下頭蹭了蹭:「上將最好了。」
上將,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