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年眼神也逐漸冷了下來, 情緒翻湧到最後, 「我也未必是非你不可。」
江新月點點頭, 想著也算是解決了一樁大事,緊接著又聽見男人低沉又清冷的聲音。
「既然如此, 想必那根金簪的出處江姑娘也能自行打聽, 裴某便不必多提這麼一遭。」
她愕然抬頭,一瞬間又睜大了眼。
裴延年又恢復了冷淡的模樣,不穀欠解釋什麼。他微微蹙起眉,往後退了一步, 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前宴還有不少賓客等著, 江姑娘請自便。」
說完之後,他也沒有去理會女子會是什麼反應,直接側過身朝著外面走去。
快到讓江新月都沒有反應過來。
不是,什麼叫金簪的出處?是何海交出的那根簪子有了消息?
她立即反應過來反忙轉身追出去。帘子一被挑開,冷風就順著大氅的縫隙灌入進來,往她的身上直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著全然陌生的院落,恨不得直接吼上一句。
「回來!你倒是回來啊!又不是不能商量。」
可現在的自己算得上衣衫不整,她又不敢真的追出去,從帘子里鑽出一個腦袋,眼睜睜看著裴三的背影消失。
「你走就走了,好歹也要給她一身齊整的衣裳吧!」她一口氣差點沒能喘得上來,無力地將帘子放下,在屋裡著急地轉圈。
她在宴會上消失那麼長時間肯定有人察覺,要是真溜出去還好說。可現在被困在這裡,就是翻出裴延年的衣服套在身上她都不敢出去,要是讓別人發現兩個人的關係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成親她肯定是不願意的,方方面面的不願意。
她沒有那一刻覺得如此糟糕,甚至到了半夜都要爬起來給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自己在做夢。
不是,裴三為什麼會突然成了鎮國公府的國公爺?鎮國公啊,一等公爵且是大周現在唯一握著實權的國公爺,說是聲名顯赫都不為過。
感情她頭一次騙人,就直接騙了個大的。
要是裴三真的想要追究的話,怕是徐家都保不住她。可要是裴三不想追究,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算是怎麼回事?
她來來回回踱步,整個人同熱鍋上的螞蟻也沒有什麼分別。
而這時外面響起一道恭敬的男聲。
「夫人,大夫已經來了,可否方便進來替您把脈?」
那一瞬間,江新月下意識摸向了自己小腹,偏過頭朝著那道墨色的帘子看過去。
沒聽到裡面的回答,問山的聲音又提高了點,「夫人?」
江新月不知所措,在聽到男人吩咐小廝請國公爺過來一趟時,才不得不出聲阻止,「不用了,我身體很好,不用看什麼大夫,你讓人回去。」
她語氣生硬地補充著:「叫我江姑娘就可以。」
「好的,夫人。」問山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的大夫,也有些為難,「現在天氣冷容易著涼,大夫替您看看脈開點驅寒湯,可以嗎?」
「不用。」江新月現在就想著要離開,她想了想,問道:「若是方便的話,能否去後面的宴客廳,讓我的丫鬟去馬車上取備份的衣物來。」
「國公爺已經吩咐人去了。」問山站在門外,又不甘心地問了一聲,「夫人,真的不要讓大夫看看嗎?」
結果等來的是同樣的回答,問山額頭都開始往外冒汗,後悔自己好奇夫人倒到底是何方神聖硬是要和硯青換這個活。
想到自家主子臨走時臉黑的模樣,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主子都吃癟了,他沒完成交代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
同樣著急也有青翡。
原本她正好好地等著自家的姑娘,誰知道突然來了個國公府的下人,讓她去外面去娶姑娘的外衫等會送過去。跟在丫鬟後面逐漸往偏僻地方走時,她越來越心慌。
倒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別人府上的丫鬟來找她取衣物。
心裡將所有不好的事都想了一遍,提心弔膽了一路,見到姑娘時披著件明顯是男人才穿的大氅時,青翡眼淚直往下掉。
「姑娘……」
「有什麼話,等回去之後再說。」江新月在裡面已經等了好長時間,知道按照青翡的性子怕是要多問,提前截斷她的話。
「衣裳呢,可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