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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冽胡亂地擦了一把眼淚,重新站了起來,視線落在了已經一言不合互相鬥蠱的兩人身上,周圍的蠱師生怕殃及到,紛紛避讓了開,給他們留出一段空地。

「她也是三大蠱師之一,一向和莫和囉不和,要不是有大蠱師北境地在,他們早就把碧羅峰掀翻了天。」向冽跟她說道。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看上去,那個占據上風的樓纖碧要比莫和囉好說話一些。

不過轉頭看去,向冽並沒有多高興,反而神情低落,悶悶不樂捏著衣角。

祈樂知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

先前在芭蕉林,那個被擒住的蠱師已經說了,給她們放傀儡蠱的人,只能是來自三位蠱師的其中一位,當然,最壞的結果可能是,三人都插了一手,各懷鬼胎。

「沒意思不打了!老大就是偏心,給你這些好蠱蟲,回頭我非要找他說道說道不可。」樓纖碧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走開了。

眼見到樓纖碧和顏悅色地走來,向冽緊張地抓住了祈樂知的衣角,經過芭蕉林的幾輪刺殺,現在的她幾乎是驚弓之鳥,誰也不願意信任,眼裡極力壓制著透露出的慌亂。

「小冽兒莫怕,我是樓姨啊,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我的了嗎?這回知道莫和囉老東西真面目,是不是要迴轉心意拜我為師了?」樓纖碧笑眯眯地想要捏向冽的臉蛋,伸手卻落了空。

她環抱手臂眼梢一挑看向阻攔的少女,「你是漢人?難怪我說老東西怎麼大發雷霆啊,小冽兒,你不是不知道族規,不能帶外族人進來的啊,你讓樓姨很難辦吶。」

「樓纖碧你先滾一邊去,等我收拾了幾個外族人再說!」莫和囉沉著臉也走過來怒聲道。

樓纖碧環抱手臂不以為然地笑笑,沒有阻止也沒有援聲,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等著莫和囉的下一步動作。

向冽朝樓纖碧投去哀求的眼神,「他們是我的朋友,樓姨,你讓他們和我一起去碧西樓吧。」

樓纖碧哎呀了一聲為難道:「你是少主,我不得不從,但是他們可是外族人,這一點,莫老東西也沒做錯啊。你放心,有樓姨在,包你無事的啊,和我走吧。」

她笑意盈盈地走過來挽住向冽的手臂,帶著她就要走。

向冽忽然甩開了她的手臂,冷眼地瞪著在場的蠱師,深呼吸了須臾後怒道:「阿公一病,有些人就迫不及待了嗎!要不是他們,我現在就死在了芭蕉林吊腳樓中!你,還有你們!我知道,你們從來就沒把我這個少主放在眼裡!」

樓纖碧和莫和囉都是同時愣住了。

「你們真的以為沒有了阿公我就是軟弱可欺的嗎!我再說一次,我要帶著他們去碧西樓!給我讓開!」向冽像頭髮飆的小豹子,眼裡蓄著怒火,隨時準備猛地撲過去。

樓纖碧乾笑一聲道:「竟然有不知死活的敢行刺少主?等我回去一定給少主查出來,不過外族人的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是蠱師應該知道,若是蠱主本人獻祭自己飼養本命蠱,會有怎樣的後果,你們在場的都跑不了!」向冽忍著眼淚,一把扯落脖頸上戴著的錦囊。

「少主!不要衝動......有事好商量好商量......」莫和囉臉色都蒼白了幾分急忙道。

樓纖碧也臉色難看地笑了笑道:「既然少主心意已決,那破例一回也沒關係,一起走吧。」

向冽低下頭來眼淚止不住

地淌落,她極快地擦乾淨,轉身看向祈樂知他們揚聲笑道:「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多謝,不過下回犯不著這樣。」祈樂知道。

向冽搖頭笑道:「我可是饒容寨的少主哎,要是保不住你們,我豈不是很沒用?只是......原來豁出命來,是這種感受,他們也會怕的啊......」

祈樂知聽的心裡頭沉甸甸的,故意落在了後面,讓秦陌走在了前頭,轉頭去看應青,他的臉色越來越差了。

一向喜歡插科打諢的江元風也沒了精神,時不時地往背上的人看一眼,眉頭也鎖在了一起。

「寨子裡情況錯綜複雜,那寨主還病著,應青這條小命不會真賠在這裡吧?他家裡就他一個獨子,要是沒了,我怎麼回去和他爹娘交代啊,我可是喝了人爹娘幾壇珍藏的好酒。」江元風想要笑一笑揚起的弧度很快又耷拉下來。

祈樂知心裡一堵,「不會的,他會沒事的,我們也會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裡。江元風,你也不要太自責了,你把他保護的很好,要是有一點意外,死的就是你了。」

江元風乾笑兩聲道:「我可是個禍害,禍害遺千年死不了的,死的都是別人......」

祈樂知偏頭去看江元風,他恣意洒然的眉眼染著愁,像是想到了過去,沉浸在裡面,只顧腳下悶頭趕路。

她還想說兩句,忽然聽到前面人說到了。

碧西樓近在眼前給人的壓迫感十足,樓閣高聳,氣勢恢宏,一眼就能在眾多吊腳樓中看到它的存在。

樓纖碧到了大門還想攔下他們,被向冽一瞪眼,訕訕地笑著讓開路,由他們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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