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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信上說什麼?」見年輕人眉峰緊鎖,王盟關切地問道。

他嘆了一口氣,捏著信,借了一點燈火把信給燒了。

看著那雙烏黑的瞳仁里映出的跳躍火苗,王盟一時有些恍惚,仿佛眼前這個人不是他認識了幾十年的少爺了。

「回一封信給解雨臣,就說婚禮提前舉行,越快越好,吩咐下去,彩禮明天就送去。」眼前的白紙燒得極旺,眼看著就要燒到了手,可那年輕人竟然毫不在意,盯著火苗一字一句地清楚囑咐道。

王盟見狀不禁要驚呼了起來,連忙跑上前去打掉了火苗,掰開他的手一瞧,手指都有些燙得通紅。

「不礙事。」他擺了擺手,「快去吧。這事不能耽擱。」

王盟擰著眉,仍盯著他的手,問道,「少爺要不要抹點藥?一會兒花雕送來了,可叫廚房再做幾樣下酒的小菜?」

「都不必。」他淡淡地說著,隨手翻開一本拓本。

王盟傾了傾身,轉身正欲退出房間。

「等等。」年輕人忽然叫住了他。

「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叫府上的人外出小心些,今個晚上回來,一路上起碼有三四個人盯著我們,方才我在府外那會子功夫,也見到幾個面生的在外面閒晃。」他推了推額鼻樑上的眼鏡,低著頭也沒抬起來,一邊翻著本子,一邊輕描淡寫地說著,渾似毫不在意的模樣。

王盟一驚,慌忙喏了一聲。退出房門時,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坐在昏暗油燈前的人,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多久了,到底有多久了,似乎有近十年了吧。王盟低著頭快步走在迴廊上,想要回憶起十年前自己這位少爺的模樣,溫柔恬淡的輪廓,卻漸漸地好像模糊得有些看不清了,他不願想更不願承認,如今他的這位少爺仿佛變得和他的那個奇怪的名字沒有半分相像的地方。

他叫做吳邪。和天真無邪的無邪同音。

吳邪坐在桌前,盯著拓本,過了很久也沒翻動一頁,他的眼睛分明是在看那淨皮紙上的字,卻空洞地沒有半分焦點。他以為自己早就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就連王盟都說自己這些年變了很多不是嗎?可是為什麼那些他不願想的東西此時此刻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他的腦子裡橫衝直撞?他很想去管一管它們,讓自己發自內心地變得平靜淡漠,就和那個人一樣。

那個人。

吳邪一閉眼,強迫著掐斷了自己的思緒,不能想,絕對不能想,否則孳蔓難圖。他胡亂地晃了晃頭,順手拈過一枚紙,抓起一支筆就開始臨摹那拓本上的字。這是他長期以來的習慣,寫字可以磨練人平穩的心境,他寫得一手上好的瘦金也是得益於此。

只是看到那個字時他卻愣住了,握住狼毫的右手輕微地顫抖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落下,墨汁有些化了,纖細俊秀的瘦金體變得有些怪異,他每寫一筆都會停頓片刻,就好像那個字他從來都不會寫一樣,儘管他寫得極慢,可是那個「張」字最後的一捺他還是沒有完成。

拼盡了全身的力氣,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吳邪丟開筆,看著那個字,輕輕地笑了,那個字寫得一點兒也不好,他覺得自己也許這輩子都寫不好這個字了。屋子裡很安靜,只有窗外嘩啦啦的雨聲,突然,他極輕聲地開口,那聲音被雨聲覆蓋著,似乎連他自己都聽不見。

「你還好嗎?」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我很好。生意雖不是晦澀艱難,但如今世道不清平。不過我想我能擺平,我比以前厲害多了,他們都這樣說。」

他用手遮住那個字,不敢看,「只是,我想知道,你當初為什麼要這樣做,還有就是,你現在在哪裡……」

吳邪閉上眼,手上用力,將那張紙捏成了團,他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很危險,他不能再這樣讓自己的思緒無限蔓延下去,這種一瞬間的放鬆與依賴會讓自己上癮,他怕自己再也變不回在人前的模樣。他定了定神,將那團紙扔了出去,順手端起酒,猛灌了一口,就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是什麼時候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王盟從懷裡掏出了懷表看了看,快到叫吳邪起床的時間了,他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吳邪的臥室,怕驚醒了他,卻發現吳邪跟昨晚一樣,坐在書桌前,紋絲未動。

「少爺!」王盟有些惱怒,顯得又氣又急,「您難不成又是一宿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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