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都抱著她哭成淚人了,她還有心思走神想別的。
雖說有慕容氏和下人們的精心照顧,可是這晚謝錦姩睡得並不好,她後腦勺疼,必須得小心翼翼地側著身子,腦子昏昏沉沉的,睡的淺,而且睡不安穩,一夜醒了好幾次。
而唐聿野不止是沒睡好,他幾乎是一夜沒睡。
在這張她躺過的床上,枕褥間是她身上的淡淡馨香,若有若無的,擾亂心神。
半夜的時候,他翻身下床,去外間的榻上睡。
可剛剛躺了一會兒,又默默回去了,直到天蒙蒙亮,他才撐不住困意睡了。
夢中,隱約有人喊他「官人」。
「三爺,三爺,三爺您醒醒……」
「還是官人好聽……」
「三爺您說什麼?」
唐聿野睜開眼,發現阿祿站在床邊,而剛才全是夢。
見唐聿野臉色很臭,阿祿趕緊解釋,
「三爺,現在已經巳時兩刻了,羅家五爺來了,你們說好一塊去演武場的。」
羅五爺是護國大將軍府的羅肆,唐聿野的至交好友,亦是羅鈺的五哥,前世戰死沙場的羅家七子之一。
唐聿野踹他,「讓他滾,你也滾,出去!」
阿祿嚇得趕緊跑了,輕手輕腳地關上門,歉疚道:
「回羅五爺,我們爺還睡著呢,要不您先回吧。」
羅肆想不明白,「都這個時辰了他還睡嗎?平日裡他不是起得很早嗎?」
唐聿野臨時放他鴿子,羅肆只好打道回府。
……
謝家宅院。
謝錦姩昏昏沉沉睡到近午時才醒了來,雖說睡得不好,但是睡得時間長,精神上終於好了許多。
頭也還是疼,但是吃了藥之後比昨天好多了。
「你就別下床了,春柳,服侍姩姐兒在床上洗漱吧。」慕容氏仔細攙扶著。
「是。」春柳端了臉盆來。
慕容氏將水稍稍擰乾,親自給謝錦姩擦臉。
「母親,我還是得下床的。」謝錦姩無奈,溫聲道。
慕容氏又給她擦手,「儘量少下,太醫不是說儘量不要亂動嗎?記得你小時候,我每天就是這麼給你洗臉洗手,你每次都乖乖站著不動,姩姐兒從小就是個小乖囡。」
謝錦姩的嘴邊浮起笑意,「知道了。」
「先吃點東西墊一墊,然後喝藥,藥熬好了嗎?」慕容氏問春柳。
「早就熬好了,就在爐子上溫著呢。」春柳回答。
謝錦姩的早膳都是好克化的軟食,熬得軟爛的青菜雞絲粥,裡頭的菜和肉都燉爛了,不用她怎麼嚼,省得扯著傷口疼。
正吃著飯的時候,外頭丫鬟來報,說大房來人了。
「是曦姑娘和葵姑娘,聽說姑娘您發燒,說要來探望。」
「周依依也來了。」春柳又補充了句。
謝錦姩頭也未抬,「不見。」
春柳出去親自回話,她行了一禮,略顯歉意道:
「勞二位姑娘特地跑一趟,我們姑娘剛剛退了燒,吃了藥又睡了,不便見人。等姑娘醒了,奴婢定然會跟姑娘提起您二位來過的事。」
謝葵臉色變了,「我們來都來了,這個時辰她還沒起嗎?」
「是起了又睡了,我們姑娘現在病著,還請葵姑娘體諒。」春柳的態度挑不出錯來。
謝葵還想說什麼,卻被謝曦拽了下,她扯起一個笑,
「那既然堂妹不舒服,我們也不便打擾,先回去了,等她好了再來看。」
謝曦拉著謝葵走了,春柳什麼都沒說。將門緊緊關上。
「不管誰來,都說姑娘身上不舒坦,誰都不見。」春柳吩咐院裡的下人。
「知道了春柳姐姐。」
……
謝葵的心裡窩著一口氣,走得飛快,
「我說不來不來,你非拽著我來!這下好了吧,被人拒之門外,鬧了個沒臉。」
「妹妹,你走慢些!」
謝曦勸解,「我們畢竟是客人,姩姐兒生病了,要是我們裝作不知情實在不合禮數,她不見我們不是正好嗎?反正我們來過了,走了這個過場。」